“是吗?”温久低头看了看自己,“是啊,卧松云,从来都不傻。”在他的记忆里,卧松云一直都是一个自主自强的女孩,她生来聪慧却又很善良,在面对一些人的时候,往往甘愿被人误以为是傻子,去承受一些痛苦。 而也只有温久明白,她心里都明白,明白那些人究竟为什么要接近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做,可是她就是狠不下心。 温久还记得,那次她被师姐罚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他坐到她的旁边,问她:“哭什么?” 卧松云只是低头,没有说话。温久叹了口气:“你知道你师姐其实是自己想下界......” “我知道,师父。”卧松云吸了吸鼻子,“师姐本来就比我修为高,理应可以下界的。”她手指紧攥着衣角,指尖有些泛白。 温久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除了心疼已经没有其他的神色,他伸手替卧松云理了理头发,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师姐打你哪儿了?” “没有。”卧松云摇头。温久面上有些不开心:“手伸出来。” “师父......” “伸出来!”在温久的记忆里那是自己第一次发火,别说卧松云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拉过卧松云的手臂,把她袖子搂上去,看到她带着淤青的手臂,咬牙叹气,“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卧松云抽回手,擦了擦眼泪:“师姐在神界待了这么久,下界也是应该的,师父不必生气。” “你明明知道你师姐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过些时候,也该......” “师父。”卧松云原来很懂规矩,但是今天打断了温久两次,她一向不喜欢温久因为自己去惩戒谁,所以自己就算被欺负也会忍着。 “卧松云,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 “师父以为呢?” “为师......不知。” “神君?”卧松云唤道,“你又在想什么?”温久回过神,他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 殿外一阵清风卷过,殿门顺势被打开,一名着白色纱衣的女子,脚尖落地,不染铅尘,她走到温久面前,看了卧松云一眼,怔愣了半瞬,才对着温久行礼:“未央拜见神君。” “凝泉呢。”温久看了看殿外,“没有和你一起吗?” “凝泉说现在还不是曝露身份的时候,先去交代弟子了。” 温久点头,转身坐回椅子上:“好,六界封印怎么样了?”未央拱手行礼,回答:“六界封印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六界外的人应该是在上次遗留在六界的,应该是想和封印外的来一个里应外合。” 行宫里的动静倒是小了,温久寻思了一瞬,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他食指习惯性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桌子,他道:“未央,你没有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未央点了点头:“的确,这些人来的太快,离开的也太快。” “本君在想,他们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来试探本君。”温久揉了揉眉心,他放在桌下的手把玩着灵玉,“有什么人可以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未央和凝泉是知道的,他们连天帝都没有告诉,温久相信他们,不过除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自己的三个人以外,还有一个人知道。 许青文。 温久靠在椅子上,沉思着,卧松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有一些不详的预感,过了半瞬,温久点头,对着未央说:“好,你先去找凝泉吧,有事再叫你。” “是。” 待未央离开寝宫,温久撑了一个懒腰,觉得头有点疼,他扶额问道:“许青文在哪儿?” “不知道啊。”上次吵完架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许青文了。温久又问:“你什么时候见他最后一面的。” 卧松云总觉得他这么问好像有点什么不舒服,但是还回答了:“快一天吧。” 被温久这么一问,卧松云被迫的回忆起了这两次的吵架,在现在冷静下来,再结合温久的事情,卧松云好像发现了什么,她抬眼看向温久,温久扶着额头,抬眼望着自己。 她还记得这几次,许青文都和自己说“温久在装”自己一开始还是有点不相信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还是怀疑起了温久,但是季扬名把山鬼带回来,解释了......季扬名...... 卧松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刚刚未央说,凝泉现在还不方便曝光身份,按照正常来说,这样的情况,皇帝的起居郎怎么可能不来,也就是说,有很大的可能凝泉就季扬名。 刚刚在寝宫院子里的那幕,守卫竟然全是仙山的弟子,也就是说......仙山在帮温久隐瞒,可是仙山既然知道温久神力微弱,为什么不把他接回去,而是冒险在行宫? 温久见卧松云一直愣在那里唤了唤她:“卧松云。” “嗯?”她回神,“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温久坐起身子看她,额角有薄汗,卧松云看到她额角的汗,微微挑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她道:“神君发烧了?” 温久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口水,他现在耳边边上听不到卧松云略带责备的声音,眼里只有她的模样,温久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眼里的卧松云竟周身带着微光,这或许就是......她说的光华吧。 “神君?”卧松云看到温久有些呆滞的目光有些慌,“来来来,来人!”她拍了拍温久的脸,“神君,你别真傻了呀。” 温久还是第一次生病,他觉得嘴里苦苦的,感觉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好了,他躺在床上,咳了两声,但是按照温久的性格,这种时候,就是他邪念腾起的时候,他靠在床上,看到床边站着的卧松云。 卧松云眼神幽怨地看着他,温久笑了笑,叹了口气,开始了戏精操作:“我头疼。” “御医说了你发烧了,头疼正常。” “不对不对。” 卧松云挑眉:“什么不对?”温久扶额,皱眉:“我感觉我现在难受的很,你看我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不会吧。”卧松云看到他好像真的挺难受的样子,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神色有些紧张,“御医也没说啊。” “难受。” 卧松云觉得温久的额头是有点烫,但是也不至于有这样的神色,思来想去她道:“那我去叫御医。” “为什么是御医?”戏精本精表示不能放卧松云走。卧松云抿了抿嘴:“怎么了吗?” 温久点头道:“我现在应该人仙山中人替我诊治。” “那我去叫凝泉。”其实这句话卧松云是出于试探,她刚刚猜测季扬名就凝泉,想证实一下。温久怔愣了一瞬,嘴角微微上扬,聪明还是聪明的:“不必了,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 “那怎么......” 温久伸手抓住卧松云的手腕,强行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卧松云不来就端着身子,被这么一拉脚跟没有站稳,半个身子都扑倒了温久的床榻上,温久眯眼笑着,他掐住卧松云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很容易被人误会,卧松云趴在温久身上,一只手撑在床上,温久捏着她是下颚,眯眼笑着,除了卧松云眼神中的慌张有些出戏,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温久还不忘打趣一番卧松云。后者脸瞬间就红了一半,但是她现在被温久捏着脸,又是这个姿势,实在是使不上力站起来,她咬牙说道:“神君,自重。” “嘶。”温久挑眉,“不对啊,现在你趴在本君身上,为何要本君自重?” ???卧松云想掐死面前的这个人。温久抿了抿嘴:“怎么?我相信你也一个猜到,许青文是什么人了吧。” 卧松云又尝试性地往外抽了抽身子,何奈就算温久不用法力,肉搏技能也是数一数二的,卧松云横不过他,只会叹了口气:“没有。” “你敢在本君面前撒谎,胆子不小啊。” “没有。”卧松云别开头不去看他。温久眉梢微动,他手中用力,卧松云有些吃疼,本能地看向温久,温久这才道:“许青文的身份,本君会落实,你也应该清楚,如果一旦落实,你是不能嫁给他的,你我都是聪明人,你能猜到。” 卧松云愣了一瞬,低头咬了温久的手,温久闷哼一声,只得撒手,卧松云站起身,准备往殿外走。温久咳了两声,坐起身:“本君没疯的事情,就只有未央,凝泉,你和许青文知道。” 卧松云听到这话,还是停住了脚步。温久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腰:“未央,凝泉不可能说,而你是方才才知道的,本君相信你在此之前应该也只是猜测,所以你们三人可以排除,剩下的,本君为何不怀疑。” 卧松云回头:“神君也只是怀疑吧,那就等神君拿出证据再说吧。” “你以为本君没有吗?”他抬起眼眸望着卧松云,眼眸中是常人没有的镇定,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卧松云有些慌,温久接着说,“本君就算神力再微弱,护体仙气也是高于六界任何人的,他知道本君没疯却不敢探本君内息,他可能也猜到本君有什么麻烦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情。” “那厮人来的快,走的快,不像是短时间内训练成的,以及,凝泉是谁你知道,所以他在听到刺客来袭的时候,不在本君身边,说的通,但是本君的客人,好像一点也不慌啊,就连他的这个未婚妻,他都不紧张一下,连面都没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