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居打断了荒牛接下来准备要说的话。

“不过，因为有重水的压制，我只能发挥七成不到的实力。”

对于这个思维敏捷的青年，荒牛已然习惯，因为三个月的相处，他经常打断自己。

“既然你都懂了，那便走吧。”

言罢，荒牛背过身去，不再看杨子居，突如其来的驱逐令令人猝不及防。

若不是了解荒牛，他说不定真的会走。

“牛哥，别装了，你是不是一个人太孤独，想用这种办法留住我？”

杨子居突然跳起，似一个癞蛤蟆一般趴在荒牛的背上，贱兮兮地问道。

“你小子……”

荒牛没有否认，因为事实便是如此。

两千年前，他还是一头即将入土的老黄牛，驮着自己的主人游历着大千世界。

这一驮便是三年，三年后，主人领悟大道，便要飞升上界。

于是自己便有了师父，虽然只是换了称谓，荒牛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同，这个世界在自己的眼中不再模糊……

原来是师父点化了自己，留下了这一潭重水，以及锻造体魄的功法和一句话。

“牛儿，修至第二层便下山去罢。”

因为这一句话，他便在此待了两千年，同时，将搬山修了两千年，距离二重撼地只差临门一脚。

这里是洞天福地，两千年来，没有人寻到此处，而自己身边都是一群没有任何灵智的野兽。

无人同他说话，自己也不能离开此地，再加上自己天资愚钝，两千年的孤独快要将他压垮。

不行，我快疯了，这是什么破地方！

其实那日，荒牛已经动了离开的心思，却不料碰到杨子居这个，两千年来唯一到此地的修士。

原本他不知要用何种理由将杨子居留下陪着自己，却不曾想他竟敢对自己对手，这下倒是遂了自己的心愿。

“你发现了？”

荒牛将巨大的头颅埋在胸口，小声问道。

“嗯，你故意将我困在重水潭，想要我留下来陪你。

显然我又要事在身，想要尽快离开，所以你便将自己的功法传授与我，言，修至一层重便可离开水潭。

稍后，你看我有些悟性，便故意大意离开，好让水潭中的寒意将我的玄元冻伤，以此让我多留在此地一阵。

不过你没有把握好尺度，差点送我归西。”

杨子居将自己心中所猜丝毫不漏讲与荒牛，每多讲一句，荒牛的身体便向下低一寸，直至最后匍匐在雪地上。

“牛哥，你大可以在功法上动些手脚，何必如此麻烦？”

“不能，功法玄妙，我擅自修改，定然会将你害死。”

荒牛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想让杨子居陪着自己突破撼山境界，两千年的孤独让他觉得恐惧，难以继续承受。

即使如此，他从始至终，从没有想过要害杨子居，反而一直在暗中观察帮助。

否则，以重水滴水千斤的压迫，杨子居在进入水潭后的瞬间便会化作一团血水。

而杨子居也正是通过荒牛不经意间的这句话，发现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