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你回去,别伤了身子。”南星温柔一笑,柔声道。
南忍冬应了一声,乖乖回房了。
南星回过头,那人一脸淫笑的看着南忍冬离去的地方。
“你老婆?”混混道。
“怎么?”南星警惕道。
“长这么漂亮,勾引别人的吧?也不是我们几个欺负你,那死老头把那么好的地给了你,啥也不要,你一个外来人,看着这么有礼,不知道礼尚往来?反正那老头活不久了,要不这样,你老婆给我们一天,我们就……”他倒了下去。
他的同伙本来还在笑,见到他倒了,笑容凝固在脸上。
几根针扎在他的身上,他还依旧保持着那副淫笑的脸庞。
“滚。”南星吐出一个字。
“姓南的少特么给脸不要脸,惹我们,你可惹上……”这说话的人也不动了。
剩下的几个人不敢在多言,一个两个的将僵硬的两人抬起,走的比来的时候还快。
“唉……”南星叹了口气,麻烦不会停止的。
这招是南京墨教他的,乱世之中,没点保命手段可不行,更何况,他还有得守护的人。
南星回头看了看。
……
最近不太平,他们这里死的人变多了。
他们不是被杀死的,而是得病死的,南星医了好几个人,但他们还是死了,南京墨看不出什么病,连老中医也看不出来,没过几天,就连老中医也死了,但老中医是寿终正寝去的,也算一件好事。
“我进山采药草去。你好好待在屋内,爹会照顾你的,最近不太平了,不安全,你还怀着孩子,要小心。药还有些备用的,不用着急,每天喝一些,身子应该好许多了,现在几乎都不复发了。”南星走前叮嘱道。
南忍冬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南星每次出门前都会说上那么一会儿,但她从不厌烦,相反,她很喜欢,因为她感觉到南星爱着她。
南星还在讲,南忍冬抱了上去,珍重吻住他的唇。
“我等你回家~”南忍冬甜甜道。
南星脑袋有些发白,回过神来,微笑着点点头。
……
进山采药是体力活,不过南星已经习惯了。
“加上爹种的……应该够了。”南星心里盘算着,虽然衣服已经被汗湿了,但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因为他想着自己的家人还等着自己。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自己的房子。
但是奇怪。
已经到饭点了,这个时间他家应该有炊烟的。
他有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一样。
他开始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到最后跑了起来。
下山后,他看见自己家的外门敞开,他彻底慌了,药材因为颠簸泼洒,他干脆丢了背筐。
当他跑到门前时,只听见几声虚弱的呻吟。
“忍冬!爹!”他猛的推开房门。
南京墨不见踪影,南忍冬躺在地下,嘴角溢出鲜血,全身颤颤巍巍,呼吸也很不均匀。
看到他,南忍冬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亮了一些,泪水滑过她的面庞。
南星慌不择路的跑去,跪在地上,抱起南忍冬,很冷,即使是女人体温也不应该有那么冷,冷的像具尸体。
“忍冬,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病复发了,我有药,快吃药,吃了药……”
“南星……哥哥……”南忍冬语气虚弱,状态油尽灯枯。
她颤颤巍巍的手靠近南星的脸,南星赶忙低下脑袋,她摸到了他的脸。
“我……爱,你。”南忍冬是笑着说的,她的手突然垂落,眼睛也彻底黯淡下去。
南星的眼睛也随之变得呆滞,点点泪水从他的眼中滴落,滴落在这个纯真的漂亮女孩子脸上。
逻辑是什么呢?这是我思考的问题,人们对一个作品的优秀评判基准之一,就是逻辑顺畅,尤其是推理小说。但现实有时反而毫无逻辑,我想,无厘头这个词就是这么诞生的。
人的恶意有时毫无逻辑,所以,有人在他们家的井里下了毒,想要毒死南星。
南忍冬因为这个毒刺激到了心脏,本来是会当场死亡的,但那块魂玉为她维持了一阵子,又或许是她想见到南星的信念坚定,所以让她撑到了那个时候。
南京墨在中毒的那一刻就想自救,但毒素入体不到一分钟,他就因为强烈的疼痛和体温骤降的麻痹而倒下了,一个小时后才死去,整个过程漫长又痛苦。
他也不是全被毒死的,而是被南星亲手杀死的,南京墨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是他请求南星将自己杀死的。
一个救死扶伤的医术,应当全力救助每一个病人,医者仁心,南星却杀了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谁也不能理解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南星一无所有了。
他离开了这里。可笑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村子里除了下毒的人,全都被毒死了,下毒之人没有死,是因为鎏金的官兵将他们捉拿,这才免于一难。
这次又是谁下的毒呢?
……
在如今社会安定的时候,鎏金出了一件大事。
有人劫了皇宫的狱。
“站住!别让他跑了!他带着几个人,走不了的!”官兵大喊道。
一辆马车在前方奔驰,马车身后的男子来回穿梭,一把逍遥扇展开,扇面上画着一朵忍冬花。在男子穿梭之时,身后的官兵一个个倒下,其他人定眼一瞧,皆是被扇内暗藏的银针击中了麻穴,动弹不得。
男子一看官兵没有再追来,纵身一跃,跳到了车厢顶部,再一跃,稳稳跳到马背上。
马车甩开官兵之后,突然停了。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黄金瞳。
“我知道你,南星。”天命道。
“那还真是受宠若惊。”南星冷道。
“这帮人会有什么下场?”天命道。
南星道:“死。”
天命点点头,往旁边走了几步,将鎏金收回鞘中。
“走吧,我不拦你。”
南星眼中闪过几分惊诧。
“碍于皇宫和地位,有些事是说不了也做不了的。”
天命将一张折叠过的纸如blade丢扑克牌一样丢了过来。
南星双指一夹,打开看了看。
“这种东西,给我?”南星道。
“不需要客气,多亏你的福,我们才打探到了融血阴水的幕后毒手。你的通缉令大概会有三个月。”
南星恍然,看来在更早的时候,天命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南星道:“不愧是解决了鎏金之乱的人。”
天命没再说话,南星一甩马鞭,马儿嘶吼一声开始狂奔。
南星又回到了之前的村子,这里依旧荒废,杳无人烟。
他先去看了南忍冬和南京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两个墓碑上,多了些许湿润。
“南大哥!大爷!我错了!求你,不要!放了我一马唔――”
南星没有管这人的求饶,强硬的往他嘴里灌下了一杯他调配过的融血阴水。
“撑过去了,我便放你走。”
他救他们,是因为缺少实验体,又不能去找无辜人。
他们本以为逃出生天,却没想到,他们从安全的牢笼中来到了更恐怖的地狱。
“两天,死亡……浓度太高了吗……”南星一笔一笔的记录,那副淡然的样子令其他人骇然。
南星可做足了准备,当年的融血阴水确实出自他们之手,但却是不纯净的杂质,否则这几人早就感染而死了,他研发出了当年融血阴水的解药,还靠自己的能力提纯了融血阴水,现在,他要研发的,就是能够抵抗融血阴水的药物。
“这东西材料和解药都挺难找的,得去魔兽幽林,你们挺久一些,可别死了。”
为了防止这几个人自杀,他把每个人都绑了起来,他是医生,知道怎么做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融血阴水在未进入人体时不具有传染性,所以他才多保留了几个样本。因为传染性,他单独做了一个隔离房,还给其他的药品做了防止扩散的保护措施。
人被毒死了,他就解剖进行研究。
每天的惨叫声很吵,让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现在的他,活着似乎只是为了一个执念。
“最长的也没有挺过两个月么……”他表情麻木的看着排列在桌上的数据。
他沧桑的像一条老狗。
门突然开了,阳光照进阴暗的屋内。
看见屋内满地的尸体,少女只是扫了几眼,表现镇定自若。
“我需要治疗。”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医生。”南星抬了抬眼皮,忍耐自己的条件反射,没有回头。
“你是。”
南星回头对上那双紫罗兰眼眸,那双眼睛让他失神。
这双眼睛很漂亮,有光。忍冬的眼睛曾经也像她这样。
少女的嘴角溢着血,右臂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
“你的医术很厉害。”
过了一会儿,温阮道:“我的组织刚成立不久,需要一位医生。”
南星沉默着。
“我们在围剿邪武,而且可以给你一些……”
“好。”南星答应下来。
他已经变了许多,他甚至成为了一名守武,杀了许多人。
难道就是为了复仇吗?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但他果然还是想当一名医生。
……
“凤姐,我回来了。”温阮道。
“哎呦这伤!没事吧?”凤姐焦急道。
南星跟着走了进来。
凤姐眼睛很锐利,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三个月前被通缉的人物,只不过恰好这段时间,皇宫就收回了通缉令。
“小阮,这……”
“他是位医生。”温阮轻声道。
凤姐怔怔的看了片刻,点了点头。
……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上我的。”南星喝了口热茶,身上终于有了些人的气息。
“我只是恰巧路过。”温阮道。
“但你知道我是谁。”南星低着头看桌子。
“我只知道,你是个医生,而且是位非常出色的医生。”温阮道。
“何以见得?”
“你给我展现的就是这一面。”
南星怔住,随即自嘲的轻笑了笑。
“也许是吧。”
南星还是没有放弃研究。
没有实验体了,不过他已有了足够的数据。
所以下一个实验体,就是他自己。
他落下了病根,但他也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笑了出来,笑了两声,这几年麻痹的感情也随之解放。
他流着泪,看向了自己种的忍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