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妹妹,玉儿妹妹你慢些跑。” “小玉儿,你看这簪子可喜欢?你今年十五岁了呢。” “玉儿是做皇后的人,是我的皇后。” …… “阿衍你胡说什么,明明比我小。” / 玉儿是皇后的乳名,她名唤曾瑜,是当朝宰相唯一的千金,上有几个兄长,下有幼弟。但几个兄长都是地方官,唯一的弟弟又太年幼,今年尚才虚岁十。 家中并无其他庶出姐妹,旁系其他家的子女又配不上和她待在一起。 她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人,反而是两位嫡皇子。 初识时,她爹只是个礼部尚书,三品官员,勉强够格能进宣和殿内。 但她的干爹是宰相,是的,她一个人的干爹,这事甚至与她的父亲都毫无关系。她从出身起就是为了做皇后,为了她的家族,一直未变,只是这“家族”,前后是哪个家族自然变了,但并不重要。 前朝曾闹得沸沸扬扬的“苏宰相案”,导致年轻的天才宰相惨遭流放,受到宫刑,九死一生。虽然后来得以平反,也回到了宰相之位,手刃了仇人,可终其一生无妻无子,孤苦伶仃。 曾瑜是他收的干女儿,是为了嫁入皇家,为做皇后去的。 这说起来甚至还有一个很可笑的理由,那是曾瑜年少时问到的。苏宰相说他想养一个女儿去做皇后的原因,是他的大哥也在养一个女儿,那个女孩也是要做皇后的。 那个女孩便叫做苏莺语。 可地方和中央始终不一样,曾瑜是与两个皇子一道长大的。 苏宰相不知用的什么手段,送她去了皇家的私塾,梁朝民风开放,对待女子进学并未有条款干涉。皇家公主一定的年纪也都会去私塾。 曾瑜的年龄很巧合,比大皇子小一岁,又比二皇子大一岁。 三个人成了同窗。 司祁和司衍从小关系就不好,司衍一直恨着司祁,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曾瑜隐约知道这是为什么。 …… 然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日子过得很梦幻,也很快。后来两个皇子之间硝烟四起,那时候苏宰相选择了司衍。 …… “玉儿叫一声衍哥哥。” “不要。” “可你叫了皇兄。” “阿衍,我比你大。” “又怎样?” 少年苍白的面容难掩俊朗,白色衣裳,墨色长发,清风明月一般。他邪气地扬起眉,噙着笑,眼中光点闪烁,关不住星辰。 曾瑜失笑。 “衍哥哥。” 她唤道。 …… 皇后已经昏迷很多天了,到今天终于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她的眼角滑出了泪水,睫羽颤抖不停,她就是在不停地不停地落泪。 / 朱雀街 “陛……二弟,来这条街上逛什么,你吃过早……饭没?” 身高马大的男人束手束脚地跟在自家兄弟身后,时不时小声嘀咕,他们的右后方有一个姿态别扭的老人,垂着头一路跟着。 “二少爷还未吃早饭。”。 老人幽幽地开口道。 原本发话的人一下子愣住,而“二少爷”只是眯了眯眸子,不咸不淡地回头瞥了两人几眼。 “你说的异象当时是在哪?” “二少爷”直勾勾看着扮演大哥的李殊。 “就是前方。”李殊指着前面的一条巷子口。 “朱雀街挨着皇宫,那地方挨着宫里哪处?” “二少爷”又调转目光,这次扫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老人,老人自然就是陈公公,他也在打量那条巷子,若有所思。 “冷宫。”半晌,陈公公这般说道。 这是司祁今天第二次听到“冷宫”这个词,第一次是早上听苏莺语说的,而他隐隐有个预感,将会很快听到第三次。 “回去吧。” “啊?!唔……” 他突然这般说,一时间李殊没反应过来,震惊脱口而出,但又被自己小心化解。 司祁看了他一眼,笑容亲切。 …… 皇帝回宫的第一件事,是去永乐殿,淑妃苏莺语的居所。 而永乐殿外,跪了一地的侍卫宫女太监,远远望见,司祁就知道预感成真了。待走近一些,陈公公立刻问道:“娘娘呢?” 今天跟在苏莺语身边的宫女砰砰砰地磕头,哭泣着说道:“在……在冷……宫失踪……了……” 皇帝看着这个宫女,看着这群人,面色不善,眼神狠厉。 “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