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已经逐渐异生化的夏沫，张岚除了满腹的疑惑，再也想不到别的，他也只能看着夏沫痛苦的浑身颤动着，却无能为力。

“她会变得跟窗外鹿白城上空盘旋的那帮怪物一样，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她的这一蜕变过程却出奇的慢。”姜浩顿了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岚，他认为张岚有权知道夏沫现在的情况，便将目前夏沫的情况以及猜测转告给了张岚，“若没有抑制的方法，她的血肉之躯早晚会被撑爆，并掀翻屋顶冲向天空。”

张岚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他默不作声的望着眼前咬紧牙关的夏沫，她腕处的绷带也已被尽数撑断，整个腕部就像是积木拼成的一般，由一根又一根白色的细长条构成，并像是一只又一只蛆虫一般蠕动着，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那些蛆虫亢奋的蠕动着，并缓缓的充盈了颜色，霎时间，一只螳螂的镰刀前肢自那些蛆虫的中央探出，虽仅有前端的镰刃，夏沫也还是随着那根镰刃的探出也呲着牙，身躯随即剧烈的颤动着，但她却依旧紧闭着双眼，就像是植物人一般。

夏沫看起来痛苦万分，张岚的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也觉得一阵揪心的难受。

“在事态发展的严重之前，她恢复了一段时间的意识，她希望你能为她的命运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她说她害怕疼，希望你能给个痛快，不要让她疼太久。”姜浩的回应十分的平淡，眼下也唯有这么做才最保险，毕竟没有人敢保证她还能坚持多久。

“那另一种选择呢？”

“如何把她没有痛苦的杀掉，就已经是给你的选择了。”

“你先出去吧，我考虑考虑。”张岚不理解，为什么点明了要他来做出选择，这跟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作为穿越者，他应该拥有改变这个世界命运的力量，却连让眼前的女孩好好活着都做不到。

在看着姜浩缓缓的离开房间并关上房间门之后，张岚便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了地上，他抬起了头，望着面前痛苦万分的夏沫，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第一次被与他差不多大的女孩给出选择的机会，只是，这机会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夏沫……你听得到吗？”张岚还是不能下得去手，早些时候她还是活生生的人，要他将手中的利剑刺入夏沫的后颈，他做不到。

“岚……”张岚的问题问出了许久，夏沫这才浑身颤动着，十分虚弱的从口中吐出来一个字，那声音很小很轻，在这间安静的房间内，却让张岚觉得震耳欲聋，“疼……”

“疼”，短短一个字，张岚就已经能够想象到那头蜻蜓怪物带有腐蚀性的体液逐渐灌满她的体腔，一点点侵蚀她的五脏六腑，分解她的骨骼，并于其中转化为虫类的外骨骼，撑破她仅存的皮囊。

“张岚，你要真想救她，就给她个痛快。逆转异生，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张岚的耳畔，阿岚冲着张岚嚷着，张岚就像是失了魂一般，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夏沫。

“真没法儿救吗？”恍惚之中，张岚突然再次向阿岚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