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回将影十一的伤口嘱咐了几句,又趁着来这一趟将药堂最近的事项给楼惊御汇报了一番。
有些事需要楼惊御拿主意,讨论了好半天才走。
他一离开,楼惊御便进了内室,就分开这么一会儿,他便想十一了,真不知道前些日子自己是怎么忍得住的。
拨开花罩上垂下的珠帘,就见影十一双腿屈起坐在床上,后背靠在床头上,书放在大腿上,他看得认真,每翻过一页都间隔很长时间。
影十一的长相并不是多么夺目,但很是耐看,越看越有韵味。
眉毛细长又浓密,一双桃花眼大而明亮,只是本该多情的眼型却因着他的性子显得十分清冷,若是拿着刀剑杀人时还会显得十分酷寒。
都说从眼睛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心,影十一的双眼澄澈得黑白分明,就像他的心境,简单又纯粹,里面只住了楼惊御一个人。
长而卷翘的睫毛时不时眨一下,就像一把鸦青色的小扇子扑闪扑闪的,看得楼惊御觉得这把小扇子是扇在了他的心上。
“十一,喝口茶水吧。”楼惊御看他嘴唇有些干,便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度正好,才走到床边坐下。
影十一受宠若惊地放下书,伸手要接。
楼惊御却没给他,直接把杯子递到了他嘴边。
白瓷的杯口抵在柔软的唇瓣上,将软软的唇肉抵出凹陷,鲜明的色差显得有些捉摸不透的诱惑,偏偏它的主人双眸纯净入水。
“主子……”影十一双手在空中很是无措,又不敢忤逆他。
楼惊御轻笑一声,“就这么喝,我们十一还是得快快适应啊,要不以后可怎么办……”
以后?影十一想着这个词,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安心,就着主子的动作喝了一盏茶。
茶水味道淡雅,影十一对茶叶没有研究,也尝不出来是什么茶,只觉得在沧澜殿的肯定是好茶。
用了一杯,楼惊御问他“还要吗”的时候影十一摇了摇头。
他也品不出什么,觉得自己喝起来也是浪费,更遑论主子还要给他送到嘴边。
实在是折煞他了。
“主子,属下听您的不下床,您要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挂念属下。”影十一难得主动开口,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主子的事。
楼惊御放下杯子,知道他贴心,捏了捏十一的脸颊,也没捏出多少肉来。
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好生养养。
“我早上已经去书房处理过事情了,剩下的都不打紧,自然有下面人去做,现在陪着你就是最重要的事。”
楼惊御余光扫了眼被放置在一旁的书卷,还是那本讲剑法的书。
他怕影十一无聊,便问:“十一可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平日里可会下棋或者玩叶子戏?”
影十一摇摇头,有些自惭形秽。
他知道主子生来高贵,自小便学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文作赋亦不在话下,闲暇时日常写字读书以怡情养性。
自己与主子相比日子实在是无聊,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作为影卫闲暇时间本来就少,他舞刀弄枪惯了,哪里有工夫和精力学些别的什么呢。
“主子,属下不会下棋,也不会打牌。”说着便低下了头,似乎很是惭愧。
楼惊御问出来也觉得自己不该说这话,倒是让他的十一自卑了。
连忙把人揽在怀里,轻声道:“不会也没事,等你伤好了我来教你,现在咱们先不玩这些费脑筋的游戏了,咱们十一这么聪明,到时候肯定一学就会。”
他温声软语地哄,倒是让影十一没工夫想那么多了,羞涩压过了自卑的情绪,缩在楼惊御怀里点了点头。
正好明月熬好了药送过来,把这一篇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