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回那时候急匆匆进了京,四处探访,这才知道原来连珏便是御史大夫家的小公子。
那些似真似假的传闻,段春回知道都是连珏真正经历过的。
不然初见时连珏也不会有那样不甘心和绝望的一双眼睛,犹如碎到不能再碎的一片飘零的落叶。
一时也非常心疼。
可连珏到底还是瞒着他,不管他问多少遍。
段春回回了赤阳教后三天两头叹气,他真想骂他一顿,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他明白连珏对自己是有爱意的,言行举止都能表明他的心意,那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
那当初养病的时候,借着自己寻求赤阳教的庇护和楼惊御的帮助,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工具吗?
他在利用自己吗?
就连身份都是假的,骗了他好几年。
有意思吗!
段春回也来了脾气,就装不知道。
连珏还以为自己瞒的挺好,回教后发现他的转变一头雾水,还以为他是钻研医术不顺有些小脾气罢了。
他其实若是细想就会知道段春回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可大抵还是自欺欺人的心思作祟不敢深想。
他觉得那些事情他一个人记得就足够了,不想拖段春回下水。
当初连珏养伤时两个人就情愫渐生,本以为报了仇就能表达心意在一起,可却被这事隔出了一层隔阂。
两个人拉拉扯扯,吵吵闹闹,一年两年的就到了现在。
段春回虽然嘴上没答应,可床都不知道滚了几遍了。
一颗心已经交给了他,那总不能分了,他自己也不舍得。
他倒要看看连珏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坦诚对于恋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可没想到来此次京城后有感而发,路过这些高墙大宅,一时诸多感慨。
最后忍不住的还是他自己。
“你真的都知道了?”
连觉好似还不敢相信,又问了句。
段春回瞪了他一眼。
“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容易被瞒住的人吗?我虽然是个大夫,可是从小在赤阳教长大,人心还是能看透几分的!”
“当年遇见你的时候,我年纪小,可如今我比当时成熟的多,这么多年怎么能看不出来几分不同。”
“难不成你以为我使小性子会使这么多年?”
“连珏!这是大事,不是两三句就能过去的小事!”
段春回越说越气。
连珏有些愧疚,握紧了他的手。
“抱歉,是我的错,我只是以为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希望我在你眼中没有那样沉痛的过往和经历,也不希望你为我挂心。”
段春回摇摇头,甩开了他的手。
他不同意他的看法。
“那又不是你想要经历的,也不是你人生的污点,你不必苛求完美。”
“连珏,原本生命就是一个复杂的个体,有时会被命运推着走一截罢了,但我们已经走过来了,不是吗?”
连珏一向淡然从容、似笑非笑的脸色露出迟来多年的委屈,抬手抚过段春回的发丝,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他说道
段春回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当时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只是为了利用我寻求赤阳教的庇护。”
他也曾煎熬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觉得连珏不至于是这样的人。
连珏此刻十分懊悔自己当年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