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越神情一滞,心下懊恼自己出的主意:“止罹别取笑我了,我是看着今天天气好,你病刚好,踏青正合适。”
沈止罹想露出笑,但刚刚说书人的话沉甸甸垂在心间,让他怎么也勾不起嘴角来,沈止罹不再尝试,垂下眼:“今天倒是有些乏了,踏青就免了吧,不若回我的小院,我们烹茶赏梅可好?”
滕云越听见沈止罹乏了,急急看过去,沈止罹微微垂着头,侧脸微微发白,薄薄的眼皮恹恹垂着,看起来像是累极了。
滕云越心下焦躁,担心将沈止罹累着了,正好于氏姐弟俩捧着满怀的东西兴高采烈奔过来,滕云越低低开口:“既是累了,我们便回去吧,踏青什么时候都可以。”
沈止罹点点头,于氏姐弟奔到近前,于唯菏兴奋地脸颊涨红:“止罹哥,你怎么才到这,我们都逛完啦,还给你买了点心!”
于唯萱落后一步,发间多了支展翅欲飞的蝴蝶发簪,手上还捧着新鲜出炉的芙蓉糕。
沈止罹扯了扯大氅,将手缩进去,温声道:“我大病初愈,乏得紧,现下准备回去了,你们可还逛?”
于唯菏闻言“啊”了声,神情也委顿下来,像被雨淋湿的小狗,沈止罹倒是见惯了,一旁看着的滕云越心里莫名不舒服。
“既然止罹乏了,我们便先走一步,别扰了你们兴致。”滕云越微微向前一步,自然地隔开了两人,语气倒是有些奇怪。
三人都是少年,丝毫没有察觉滕云越语气里的不对劲,于唯萱指挥着身上挂满了东西的于唯菏将给沈止罹买的东西一样一样卸下来,沈止罹看着渐渐放满脚边的东西,眼睛都睁大了一些。
“这些都是给你买的,沈公子可别推辞,不然就是不想和我们结交,看不起我们,”于唯萱看着沈止罹欲言又止的表情,抢先开口道:“公子于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这些东西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图个乐呵;城中有我们家的铺子,公子若是需要花用,尽可拿玉牌前往,我们于家绝不推辞。”
于唯萱一串话不喘气儿地说出来,沈止罹连推拒都找不到空档,说话间,于唯菏已经将东西齐齐推过来,沈止罹看着姐弟俩真诚的双眼,手足无措。
还是滕云越解了围,他上前将东西收进储物戒,理理沈止罹被风吹的松散了些的大氅,说道:“这都是姐弟俩的一片心意,止罹就收下吧,”
对上姐弟俩的时候,滕云越挂着笑:“于小姐心细如发,于公子也是一片赤诚,止罹疲乏,我便先帮止罹收下了,二位在任城好好游玩,遇事可以去任天宗的理事堂,不少弟子会在那驻守。”
姐弟俩点点头,沈止罹见状也只能顺着滕云越的话和两人告别,看着沈止罹和滕云越并肩离去。
“阿姐,走啊,刚刚不是说看到一家首饰铺子想逛逛吗?”见两人走远了,于唯菏扯扯姐姐的衣袖,抠着脸颊疑惑道。
于唯萱看着沈止罹和滕云越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奇怪。
那滕云越走着路,眼睛却凝在沈公子身上一刻不离,连路上凸起的石头都不动声色地带着沈公子避开,这副情状倒不像沈公子说的好友,像是…像是什么呢?
“阿姐?”
于唯萱被耳边骤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将疑惑甩在脑后,揪着对着她大叫的于唯菏耳朵,叉着腰骂骂咧咧往之前看上的首饰铺子走。
好心将发呆的阿姐叫醒的于唯菏,痛呼着跟着阿姐一步一挪,嘴上胡乱喊着讨饶的话,半晌才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