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前排座位的间隙,可以看见姜筠压在靠背的乌黑发丝。
傅青隐回想起刚刚见到的样子,他见过姜筠笑、闹、摆脸色等等表情,也见过哭,但这次显然是与医务室那次不同。
是强烈的不舍,对江言礼的不舍。
江言礼在姜筠心中的分量,是不可估量的。
……
十一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临城国际机场。
姜筠扯下眼罩,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关闭飞行模式,司机打来电话。
傅家的人早已等候在机场外,傅青隐眉间蕴着戾气,不耐烦摆在脸上。
姜筠想跟傅青隐打声招呼就走,傅青隐问她:“好点了吗?”
姜筠一路上消化情绪,又睡了一觉,心情好多了。
她点点头,“谢谢你,我没事。”
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坐着各家的车回去。
姜筠回家放好行李,中午烈日炎炎,姜筠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并不觉得困,沈蔓也不在家,姜筠独自在家吹空调看综艺。
在家待了两小时,姜筠终于是觉得无聊透顶,望了眼室外没那么猛的太阳,披了件防晒衣,带上给林翩月买的手信出门。
可姜筠低估了临城的夏天,热浪险些给她掀翻过去,她全程飞速坐地铁去林翩月家。
出了地铁站,热得姜筠浑身冒汗,她撑着遮阳伞,在地铁站门口的红色报刊亭停下,买了根雪糕。
一口咬下冻得脆脆的巧克力,冻得牙齿发凉,呼出一口带烟的冷气。
姜筠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雪糕,她边吃边走进老旧小区。
居民楼下种了一长排的香樟树,香樟树枝叶繁茂,年岁看起来比姜筠还大许多,它们屹立于此,见证流年辗转。
姜筠站在林翩月那一幢楼下,给林翩月发了条信息,仰头看着她的房间。
油刷成明黄色的木质框玻璃在树影光照折射下,泛着琉璃光芒。
林父推开窗,探出半个身影。
姜筠招了招手。
林父定睛一看,“姜姜?你好久没来家里玩,来找月月?”
姜筠笑着解释前段时间去外地了。
林父了然,笑说:“月月出去了,篮球场那块好像。”
“这天气去篮球场?”林翩月也不是什么爱运动的人吧。
姜筠给林父挥手道别后撑着伞去了附近的篮球场,就在她们常待的健身器材区后面。
暑假人多,但今天实在是太热,一般人都不会出门。
短短的路途,姜筠走得大汗淋漓,篮球场果然没什么人,隔着橄榄绿的球网,可以看见边角有阴凉处的篮球场地上站着两个人。
短发蘑菇头穿着背带裤的是林翩月,隔壁似乎还有个男生。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她出国几天,她好闺蜜就被猪拱了?
上辈子林翩月母胎单身二十六年,除了可恶资本家嘴脸的上级,没见她身边有过男生。
姜筠正在脑海里搜寻目标人物,突地就听见林翩月急促的声音。
姜筠锐利的目光一瞥,只男生揉了把林翩月的头发,林翩月正追着他到处跑。
男生还很装地耍了个帅——三步上篮投了个球。
呵。
姜筠冷笑地收起伞,将折叠伞的棍子往肚子位置一捅,手中提着的仿佛不是伞而是一把剑,正杀气十足地走向那拱了她家好白菜的猪!
老娘倒要看看是什么猪这么有能耐,偷家偷到她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