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穿透彩霞,洒映大地。伍哥寨二道岭的观云庐,在轻纱薄雾的围飘缭绕下,宛若仙境。
伍智山人皂罗道衣,端坐四轮木车内,面色平和地专心细品香茗。
艳婢黄菊手持玉如意,白梅怀抱拂尘分立小车左右;花红一人守着红泥火炉,续水烹茶。
一阵无比凌乱的马蹄声中,一队矫健的黑衣剑士,风驰电掣般奔到观云庐前。
“楚南浮邱山绿林虎王麾下除恶使者东野空,前来拜访伍智山人。”
东野空白净的脸颊上,忽飘出诡异狞笑,双手猛一挥洒,十几道寒芒激射而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速掩袭,让伍智山人根本来不及防备!他猛觉得双腿一麻,身子已经无法站立。
两名黑衣剑士飞跑到崖边,旋即从怀中取出几个炮仗,随着‘砰砰砰’的几声震天响,遥遥的山脚下,传来清冷凄厉的丝竹唢呐吹奏声。
蜿蜒窄蔽的山道间,手摇轻罗扇、盛装猩红锦袍的司马净,坐在两根木杠捆着一张竹椅的爬山虎上,迅如云飘般朝山上奔来。
此刻,清冷山风掠过,松涛阵阵。
拳剑天狮的东野空、司马净两位使者,稳坐在观云庐内的石桌旁石凳上面,直直看着伍智山人,眼神里满是不屑的鄙夷。
“伍智山人心里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条明明布置了三个陷阱、五处暗箭发射机关的曲折山道,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全部失灵了?
“还有你安装在石桌内的陷阱装置,此刻也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飞速旋转着突然下陷,将我二人困成束手就擒的瓮中之鳖?”司马净轻摇罗扇,娇笑盈盈。
四轮木车上,伍智山人不置一词,抬头仰望着远处的山峦,阴晴不定的神色中,愤怒远远多过孤傲。
东野空哈哈一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才你左脚轻轻一蹬,便会有最少二十支淬毒羽箭射向我的下三路;你右手但凡在扶手处轻轻一按,就会有至少二十颗毒蒺藜,暴射向我前胸面门!”
司马净长裙拖地,缓缓前行:“我早已瞧见你的屁股在车上连回摇晃,原来你是想发动车上装置的【毒雾暴雨针】置我于死地?
“我现在离艳婢花红这么近,难道你就不怕伤及无辜?很多书经上都撰写了【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原来说的就是你伍智山人这种心狠手辣的人?”
东野空神情悠然地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四轮车后,伸出左手按住伍智山人的肩膀上三处要穴,微微一笑道:“你可曾听说,擅长建造暗道机关的奚族能工沙石大师,现在已经是绿林虎王的首席智囊?
“他既然能帮你在二十多年前,建造出这座布满机关的二道岭,也可以在昨夜里的三更时分,暗中派人来让这些机关完全失灵。”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左手掌却是暗暗用力,立时捏碎了伍智山人的左肩骨。
伍智山人端坐在四轮车上,紧闭着眼睛,黄豆大的冷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司马净一脸倨傲,猛地娇叱一声:“押上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位肌肤白腻如玉的妇人,在两位黑衣剑士的押解下,步履踉跄着走入观云庐中。
她眉如新月双唇点绛,妖媚艳丽的脸庞上,满是惨白的惊慌之色!
司马净厉声怒骂道:“好你一个狡黠无耻的狐媚仙秦真,为了修炼歹毒邪淫的【日月二气双修神融功】,竟然连武林第一淫魔伍智山人也敢勾结?”
“你为了独吞豹川岭铁关铜寨的金银珠宝,暗中对紫衣剑士荆四寂施下毒手?你可知得罪浮邱山虎穴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东野空身形迅捷出掌狠厉,砰砰的几声骨骼断裂响,狐媚仙秦真的一身功夫全被废除。
司马净梨涡浅笑娇美动人:“狐媚仙秦真天真地认为,借着机关密布的二道岭,真的就可以逃过拳剑天狮的秘密追杀。殊不知现下就连你们伍哥寨也是自身难保,在拳剑天狮的强烈碾压下,马上就会在江湖中消散如云烟。”
她转过头,轻盈迈步走到花容失色的花红身旁,抚摸着花红柔若远山的柳眉,轻声一笑:“莫要害怕哦,你不会有事的,长得这么美丽,真是一朵玫瑰被猪拱了。”
“有着伍家十三刀的伍哥寨在中原,确实无人敢惹;号称侠义五雄的伍天风伍天雨兄弟,阴狠毒辣的手段,武林中人人胆寒!更兼狐媚仙与你这位伍智山人,俱是修炼【日月二气双修神融功】的淫邪同道,一个采阴一个补阳,一起切磋可以共同进步!”司马净说罢,长袖捂唇窃笑不已。
东野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要论起这二人的功力,在武林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若非过度贪恋床第间的鱼水之欢,要想轻松制服他们,也确实难以做到。”
司马净停住了身,手中罗扇空中一挥:“多亏了他们二人这几日连番的肉搏战,丧失了元神精疲力尽,所以咱们虎穴这一次上山奇袭,才能进展得如此顺利。现下二道岭已被攻占,咱们应该遵照执行虎王指令,先将群玉仙洞的财宝,找出来全部带走。”
“你苦心经营的伍哥寨,马上就要不复存在;修炼多年的阴阳双修功,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常年龟缩在神仙洞府寻欢作乐的好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在陷入万劫不复的紧要关头,你这位伍哥寨神通广大的灵魂耆宿,还有何话要说?”东野空语声空灵,一脸的揶揄。
伍智山人强忍着剧烈疼痛,嘶声咆哮道:“伍哥寨立寨百年以来,在武林中行事小心翼翼,一心只求自保。你们浮邱山虎穴,为什么要置江湖道义于不顾,恃强凌弱,这等明目张胆地杀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