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男人在自己身上花一百个心眼子。
这就是金牌讲师袁耀的自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瑜不按照剧本来,让自己留个“周门立雨”的好名声,但第二次拜访就能见到周瑜也算是一件好事。
因此说完话后,袁耀便大大咧咧坐到了周瑜的对面,毫不掩饰地打量起房间的布局。
除了一把保养的很好的琴斜倚在床头外,就是一些简单普通的家具,却偏偏点致的很有古色古香的韵味。
眼前的周郎一身熨帖的儒袍,生的一双桃花目,可年轻的眉宇间却是英气乍现。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偏偏在他身上糅合得极其相合,比起袁耀也并不逊色几分,简直就是如画中走出的美男子。
收回目光,袁耀看着周瑜用骨节分明的大手推过来的茶杯,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笑道:
“我素来听闻周公瑾颇有雅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连这茶,都别有一番风味啊!”
周瑜只从客套里听出袁耀压根就不懂茶,也没点破,只是谦逊道:
“公子过誉了,公子在外为丹阳百姓尽心尽责,在下却只顾交游品茶,颇为失责,却还能得公子两顾,着实是心生惭愧啊!”
袁耀心知周瑜是在暗讽那时雷薄所说的气话,却是佯装不知,只是笑道:
“公瑾既然做好了本职工作,其余时间如何,理当自己安排,至于丹阳,即使出了什么事也与公瑾无关啊!”
听袁耀这么善解人意,周瑜笑了笑,便又站起身来,往火炉里填了一块炭火,又施施然坐回去,笑道:
“在下自小体弱多病,沾染不得湿气,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袁耀点点头,示意自己理解,却并未说话。
只是盯着忽明忽暗的小火炉,额上隐约间露出了密密的细汗。
屋外的风雨带来的凉爽被小火炉阻拦在了门外,让袁耀都有些坐立不安。
“公瑾切莫一口一句在下了,我不过是一介白身,公瑾若是不介意,唤我显昭便可。”
袁耀一边轻轻将话题拽了回来,一边熟练地从袖口中掏出甄宓的方绢,轻轻擦了擦头上的汗。
周瑜借着喝茶的动作浅浅抬了抬眼皮,看到方绢上已然沾染了污渍的方绢,内心对袁耀刚刚所说的话已经信了八九分。
袁耀看周瑜脸色轻微变了变,也是再一次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把方绢随意折了折,塞回到了袖子里。
他本想借着方绢让自己说的话能够让周瑜相信甄宓是他媳妇儿的说法。
却没想到周瑜不愧是连发小孙策都要试探的人,对此也只是保留了个怀疑的态度。
其实从给火炉填炭火的时候,周瑜便已经开始试探袁耀了。
毕竟嘛。
周瑜满打满算,今年也才刚满二十岁,更是后期可以在江东叱咤风云的儒将,在水上作战也是一把好手,又怎么可能沾染不了湿气?
不过是想借机看看生了汗的袁耀会怎么做罢了。
甄宓赠予袁耀自己的手帕这个行为,虽然能证明二人的交情超乎寻常,但也仅限如此了。
但袁耀很显然已经用过这块帕子,而且用的还很是熟练。
显然这块帕子便不是甄宓因人情世故抹不开面子而送出去的。
不然以袁耀的智略和风格,定然不可能如同一个愣头青般这么用人家姑娘贴身使用的手帕的。
毕竟周瑜人虽然未必在丹阳,但是对于丹阳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心中本来也对袁耀和甄宓一前一后来到丹阳而有些疑虑。
甄家的商队很早以前就拒绝过各方诸侯的招揽和笼络,现在却忽然和一个诸侯之子扯上了关系。
这释放出的一点信号对于丹阳而言也称得上是重要,周瑜此时试探一番,心里有了底,也就打了个哈哈道:
“公子乃是当朝后将军的独子,如今更是在丹阳声名赫赫,想要换个官职,岂非轻而易举?只是听说公子闲云野鹤惯了,怕是自己不愿被这一套绶印束缚住了身子。”
周瑜说话几乎是滴水不漏般的圆滑,甚至每句话中都隐隐有着夸赞和抬高对方的意味。
若是此时坐在他对面的并非袁耀,恐怕早就完全放下了戒心,过会儿就要被周瑜乐呵呵地把芳龄几许、家居几何都要套出来了。
甚至在出了门后还得贴心地给人家把门关上,暗暗发誓不让这么懂自己的知己受一点儿风寒。
袁耀则是淡淡道:
“我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能够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说到底,还是利益不够大罢了。若是这些利益对我的未来没有任何帮助,我自然是对它们没什么兴趣的。”
他这番话明面上说自己,实则也在暗戳戳给周瑜展示自己的可投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