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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借刀杀人方高明

沈婆婆怕邢红棉找她算账,不等她穴道解开,便自早早离去。少冲等到四肢渐能活动,撑着身也出了庄子。而司空、邢红棉等人兀自昏迷未醒。

少冲知苗岭一带泉水都有蛊毒,一路上滴水未沾。这一日到了一个小镇,便到酒店讨口水喝。掌柜的心眼好,将客人吃剩的饭菜施舍给他。

少冲蹲在角落吃完,正要离去,一抬头,望见酒楼上临窗坐了一桌人,饮酒正欢。座中人无一不识,竟是“酒鬼”秦汉、何太虚及师父铁拐老。他大是惊奇:“师父怎么跟秦汉同桌而饮?”又想何太虚为人奸险,师父可别上他当,连忙大叫道:“师父,徒儿在这儿!”连叫三声,哪知师父只向下望了一眼,并不理会。

不久三人自酒楼出来,何、秦二人骑马,铁拐老在后一瘸一拐跟着。

少冲急步上前扯师父袖子,道:“师父,你不认得徒儿了么?我是少冲啊。”

铁拐老望着少冲,说道:“你不认得徒儿,我是少冲。”说话一字一顿,大异平常,望向少冲的眸子也黯然无光。

少冲一想这个眼神在黎镖师的眼中看到过,后来又在马啸风的眼中看到过,一件极可怕的事浮上心头,不禁退了几步,呆呆的看着铁拐老。

何、秦二人按辔驻马,面带诡笑。

少冲泪水在眼中打转,欲哭道:“师父,你怎么了?”

铁拐老突然暴喝一声,身形陡闪,铁拐打在何、秦二人所骑的马身上。二马受惊立奔。少冲身子一轻,已被铁拐老挟着向另一个方向疾奔。远远的听见何太虚叫道:“老家伙发狂了,啊,不对劲……”不久马蹄声转回,显是二人追了上来。

铁拐老专走崎岖的山路,转了几个弯,已看不见了二人。这里山高林密,二人一时倒难找到。铁拐老见有个山洞,便进到洞来。

少冲喜道:“师父,我还以为你中了‘脑神蛊’呢。你没事就好。”

铁拐老道:“冲儿,你不要说话。事在紧急,我须照为师所说的做。”

少冲见师父从未有今日这般严肃,不敢再问,答了声:“是!”

他听铁拐老道:“凝思默坐,心空万虑。”当即盘腿坐立,气沉丹田,心不外想。又听铁拐老道:“背出‘正气功’口诀。”

少冲背道:“逝水滔滔日夜流,堪嗟世事水中沤。散而忽聚浑无定,绝处逢生亦有由。但养知能存正气,莫图侥幸动邪谋。礼门义路儒家事,齐治须从身内修。”

铁拐老道:“背出养气口诀。”

少冲背道:“先养浩然正气。浩然之气可以养正,养正可在辟邪。浩然之气正大至刚,以直养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也。浩然之气,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养气,以仁义礼智信为四端,尤以仁义为重,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铁拐老道:“‘正气功’的最高境界?”

少冲道:“仁义无敌。”

铁拐老道:“很好!这些话不但会背,还须践行。学海无涯,行者无疆,你要时时反求诸己,不可丝毫自满。你之前练的功法与我‘正气功’同根同源,故而你多少有了‘正气功’的根基,但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甚远。现下为师为你打通任督二脉。”说罢双手按在少冲后背。

少冲便觉内息自会阴穴往脊柱末端的长强穴冲撞。两穴相距不过数寸,便一属任脉,一属督脉,这道难关自是极能打通。铁拐老以积数十年精纯内力强行冲突。连撞数次,终于打通。

少冲只觉丝丝热气自长强穴、腰俞、阳关、命门、悬枢沿脊椎上升至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按、闻道、大椎、盛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而至顶门的百会穴。变作一股凉气从额、鼻、唇下来,通到唇下的承浆穴,进入任脉。过人体正面,下行廉泉、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至水分、神阙、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又回到会阴穴。如此行完,算是一个周天。顷刻之间,那内息又循此路线在少冲体内走了七八遍,少冲只觉浑身通泰,畅快无比。丹田内真气充盈,欲聚则聚,欲散则散,收放自如。

铁拐老收掌调息,已是汗流浃背,说道:“为师现下传你以‘正气功’为根基的‘随心所欲掌法’。随心所欲掌易说不易学,有招亦无招……”

少冲听师父说话有气无力,似乎长途奔跑后精疲力竭一般,忙道:“师父,你累了。这掌法以后再学吧。”

铁拐老道:“来不及啦。师父恨不得把为师所有功夫都一古脑儿传给你。你记住了,所谓有招,掌出开天地,裂鸿蒙;所谓无招,掌法没有定势,如意所之,率性而为。孔老夫子曾言:‘吾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以虚击实,以无胜有,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便是‘随心所欲掌法’的最高境界了。你明白么?”

少冲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

铁拐老又道:“为师再授你‘英雄二十字诀’,你记好:‘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你务必以天下为己任,‘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男儿……”

说到这里,洞外忽响起刺耳的哨声。铁拐老闻声立即烦燥不安,取出一枝红箫交给少冲,道:“你答应为师做两件事,一是把这枝箫交还铲平帮,二是去鹤鸣山向真机子报讯,说有人要刺杀他。为师死后,你务必把为师尸体火化,骨灰洒于天地之间……”

少冲越听越是心惊,道:“师父,你长命百岁,日子还长着呢……”却见师父抱着头,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伸手去触他。铁拐老身子一抖,狂叫着向洞外奔去。

少冲知外面便是秦汉等人,隐隐觉得什么不妙,纵身欲追师父。哪知这一纵,浑身不知从哪里冒出无数股真气往百会穴撞击,立即昏倒,人事不省。

原来那日铁拐老孤身进入牛皮大箐,秦汉等人突然止步,邀他到辛达罗所居的十八峒喝酒。铁拐老被他识破,也不畏惧,跟了他们去。

那十八峒漫山都是洞穴,住的都是生苗。到了辛达罗所居的洞室,辛达罗却不在,秦汉自居主人,令两个金毛狒狒献酒,酒器是人的头盖骨,酒也鲜红似血,腥味刺鼻,众人都不敢喝。

铁拐老怕久了少冲出事,二来不明箐内底细,怕秦汉设置了机关,便辞了出来。不见了少冲,寻找中遇到崆峒派的何太虚。铁拐老不清楚他的为人,同到酒店中喝酒。哪知何太虚早已与秦汉勾结,在酒菜中下了脑神蛊。等到铁拐老发觉时,蛊已入大脑。他一面用内功镇住蛊虫作祟,一面却佯狂装疯,显得中蛊已深,让秦、何二人放松警惕,好寻机逃走。

马啸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一次清醒时,托铁拐老带玄女赤玉箫逃走,此后不久在一次发病时暴死,成了一具僵尸。

铁拐老从秦汉那里偷到玉箫,藏在身边,而秦汉一直浑然不觉,只是叹惜而已。直到少冲出现,铁拐老将毕生功力传了与他,以免成了秦汉傀儡替他害人。他本想传功后自杀,哪知功力失后已压制不住脑神蛊,秦汉的哨声又恰在此时响起,一时发狂,失了理智。

少冲梦中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如鹏飞天际,自由翱翔。欲东则东,欲西则西,十分畅快适意。所见山川风物,无不真切在目,最怪的是睁开眼时,幻象犹在眼前,但心灭象灭,一加存想,立又重现。

他觉得有趣,闭上眼想了一会儿,忽想起师父,叫了声:“师父!”跳了起来,见自己置身一间土屋中,眼前背立着一个汉子,心想:“糟糕!必是被恶人谷的人捉住了。”他却未觉身上有任何异样,正欲说话,那人转过身来,见是关中岳,又惊又喜道:“是关大爷!”

关中岳微奇道:“你识得我?”

少冲见他左臂缠着绷带,道:“关大爷,你受伤了?”

关中岳道:“受伤算是侥天之大幸了,若是被恶人谷的人捉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要活不成,要死不能,那才悲哉哀也。”

少冲问起师父铁拐老去向,及自己如何从山洞到了这里。

关中岳神情阴郁的道:“小兄弟可知道中原镖局灭门的事?江湖上都道是铲平帮做下的,关某起初也这般认为。在回汉中途中,无意间见到秦汉赶着中原镖局黎镖师的尸体,想起传说中苗疆蛊术有‘蛊浸’之法,可种蛊于人体内加以摆布,料中原镖局灭门与恶人谷必有牵连。便追踪到苗疆来打探究竟,后不慎被其发觉,险些性命不保。拐老带你进那山洞时,关某恰藏在附近养伤,后见‘酒鬼’秦汉跟了来,在洞前徘徊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一棵树后藏着,关某想知他捣什么鬼,便也藏在隐蔽处偷偷的瞧着。不久崆峒派的何太虚、茅山派的松云道长、点苍派的司空图也来了,关某见他们对着山洞指指点点,然后那秦汉吹起竹叶哨,拐老从山洞冲出来,何太虚空手上前与他相斗,只几回合,便一掌把拐老打瘫在地……”

少冲听到这里,心中一痛,道:“那牛鼻子不是师父对手,该是师父一掌把牛鼻子打瘫在地,你说错了,你说错了……”

关中岳摇摇头,道:“我没说错,当时拐老似乎毫无力气,瘫在地上好半天没起来。松云道长、司空图都大赞何太虚是‘天下第一掌’,又说拐老徒有虚名,唉,他们没看出来,这是恶人谷的‘蛊浸’之法。”

少冲惊道:“蛊浸之法?”他曾听辛达罗说过,他创出此法,使南宫破败以前的属下如傀儡般受他驱使。

关中岳说道:“小兄弟,你师父多半中了恶人谷的蛊,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足皆受人摆布。”说这放话时双眼流露出悸然的神情。

少冲本来已有此料,听了关中岳的推测仍不愿相信,说道:“我要去找师父……”说着话欲冲出屋去。

关中岳一手拉住他道:“你到哪儿找去?”

少冲眼中有泪,道:“师父,师父在哪里?关大爷你快告诉我!”

关中岳道:“你师父在秦汉手中,至于秦汉带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少冲颓然坐倒,不住的道:“怎么办?怎么办?”他以前随着师父浪迹江湖,遇着事有师父出头,最后总能解决,如今师父不在了,只觉做什么事都阻难重重,寸步难行。

关中岳道:“你师父的掌法天下知名,他既为恶人谷收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在江湖上掀起的波澜必当不小。”

少冲道:“你说我师父为恶人出去乱杀好人?”关中岳叹道:“如今连铁拐老、华山派的丁向南掌门、白若霜女侠都成了恶人谷的爪牙,以后定还有更多人步其后尘,邪长道消,长此以往,不知武林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少冲才知原来那日袭击关中岳的正是华山派丁、白二人,并非恶人谷的人假扮;南宫破赠自己三粒驱蛊灵丹,想来也是预料师父会中此道,自己却悉数救了别人,到头来师父中蛊却无药可救了,不禁后悔不迭。当下拉着关中岳的手道:“不可以,师父只杀恶人,不可以杀好人的。关大爷,你有什么法子救我师父?”

关中岳摇头道:“据我所知,当世还无人能破解‘蛊浸’之毒,要让你师父不去滥杀无辜,除非,除非……”

少冲急道:“除非什么,你说啊!”

关中岳道:“除非咱们先杀了你师父。”

少冲闻言,惊得退步坐在床沿上,喃喃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虽无从得知师父如何被秦汉种了蛊,但想到“大骗子”何太虚与秦汉勾结,不用猜也知是他设计算计师父,不禁自责起自己来:“少冲啊少冲,你要是早提醒师父提防牛鼻子,师父也不会中牛鼻子算计了。”后来甚而怪自己无能,不能为师父做一点儿事。念及此,想起在山洞中师父曾交待自己做两件事:一是把玄女赤玉箫交还铲平帮;二是去鹤鸣山向真机子报讯,不禁跳了起来,道:“糟糕!”

关中岳道:“什么?”少冲便把师父交待自己做的事说给他听。关中岳道:“铲平帮总坛远在太行山,不必急在一时,倒是第二件事在紧急。武当派真机子在鹤鸣山祭祖,定在本月十九,今日已是十四,得抢先一步赶去报讯。”他怕恶人谷会向武当派下手,真机子若无防备,必中恶人谷的算计,则武林正道更是岌岌可危。

两人即日起程,一路上风餐露宿,足不停步,投鹤鸣山而来。

鹤鸣山在四川境内,青城山之北六十里,武当派开派祖师张三丰逝于此,葬在迎仙阁。两人到了鹤鸣山,遇人一问,都知武当道士大举在此祭祀张三丰。未到八卦台,已闻钟磬声悦耳,沿路都有武当道士设卡盘查。关中岳向一道士道:“在下铁枪门掌门关中岳,有紧急要事求见贵派掌门,烦通报则个。”

那道士道:“掌门师叔难以脱身会客,关掌门要观礼,便是此处了。”无论关中岳如何说,那道士总是不让两人去见真机子。

争执中关中岳忽向八卦台大叫道:“真机子道长,关中岳有事求见!”他叫了两声,声音虽大,仍被钟磬声淹没了。但不久即有知客道士过来,说是掌门有请。

关中岳带着少冲到了八卦台。真机子问道:“两位有何在事?”

少冲见那真机子头戴七星道冠,身着八卦道袍,颏下一部美髯,一根火红丝绦系在腰间,生得仙风道骨,仿佛画中的神仙。

关中岳正欲开口,少冲忽见真机子身旁便站着何太虚,惊得一拉关中岳袍摆。关中岳没能会意,向真机子说道:“关某此来是向道长报讯的,有人……”

真机子一捋美髯,道:“有人要寻贫道晦气,是么?”

关中岳讶然道:“道长知道了?”

真机子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何太虚道:“何掌门也这么说,看来真是有人要取贫道这颗人头。”

这一下连少冲也感惊奇,但不久便明白:“这是何太虚假意示好,真机子才不会防备他,其实要取真机子人头的不是别人,而是何太虚。这就如同汤剑鼎带头围攻王姓老者,褚仁杰假装好人救他。”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扯关中岳。关中岳仍未领会,却问少冲道:“小兄弟,你要说什么?”

真机子问关中岳道:“这位小兄弟是关兄何人?”

何太虚答口道:“他是铁拐老的弟子。”

少冲心想:“早知道你会认出的。认出便认出,我少冲也不怕你。”

真机子道:“贫道去年曾邀铁拐老前辈于十一月初三亲临敝派解释误会,可是令师逾期不至,让各大门派掌门空等了两天,是令师抽不开身,还是没把咱们瞧在眼里?”他和颜悦色,说得委婉,却大含责怪之意。

少冲双手乱摇道:“不是,不是,师父……”他一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真机子起身步向祭坛,原来已到祭祀时辰。真机子在祭坛上仗剑步虚,咿咿呀呀的唱着,坛下乐声大作,群道一起附和。

关中岳游目四望,不知是否真有刺客来。

少冲心想:“你们都在防备刺客,却不知刺客便在眼前。”他望了一眼在旁观礼的何太虚,心想:“我只是猜测,无凭无据,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

那边真机子祭一阵歇一阵,眼见着日落西山,忽然一阵怪风吹来,卷起香炉中的香灰,众人都难以睁眼。真机子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人,各执剑刺向真机子。真机子一个飘身退开,十来个道士挥剑上前接住。真机子细瞧那两人皆蒙了面目,其身法颇显老态,年纪当是不小。

群道喝问来者何人,两人都置若不闻。真机子越瞧越是奇怪,两人所使的乃是“两仪四象剑法”,出自茅山一派,并且功底颇为浓厚,就是现今的茅山派掌门也未必到这地步,显是派中的老前辈,再瞧一会儿,不禁叫出声道:“是‘阴阳二圣’!”忙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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