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确定那两个蠢货有问题？”维克缇斯懒洋洋地说，银色的瞳孔中却闪着锐利的光，“他估计一开始就没信那两个家伙的任何一句话。”

“这个……”

奈兰挠了挠头，他当时听得到小巷里的谈话声，但毕竟没见过事情的全貌，而哪怕是亲历所有事的泽莱德也很是困惑，“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我问你们，一开始是不是以为这会是一场强奸案或者迷奸案？”

“因为听到求救声，所以倒是有这个想法……”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两个蠢货如何接近那名少女？脚印为什么那么奇怪？正常情况下，又有哪个富人区的妙龄少女会在天黑四个小时后一个人出现在靠近城市边缘的地方？”

“呃……”泽莱德一时语塞，他当时还真没细想过。现在一想，如果真是富人区的未成年人一个人在城市边缘走……这不是摆明了觉得自己家里钱太多想做慈善？但是，对于维克缇斯的前两个问题，他却还是没想明白，“那你觉得那脚印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不是那两个蠢货跟踪那个少女，而是应该反过来，那个少女跟踪了两个蠢货。”维克缇斯理所当然地说。

“这……”

泽莱德一看加尔维，却发现后者没有一丝惊异。

“从后面那少女家的仆人赶过来也能发现，如果是两个大汉跟踪少女，他们是怎么支开跟在少女身边的仆人们的？唯有少女其实是在跟踪大汉而不经意间与仆人们失散才能解释这一点。脚印一开始看上去属于普通男人，因为她得跟上他们，所以是小跑；后来更大了些，那么就是跑了。她为什么要跑？”

“因为她想追上那两个嫌疑人？”

“那么为什么突然要用跑的方式？”

“……”

“很简单的问题：当发觉自家小姐不见后，仆人们是否会大声呼叫？”

维克缇斯漫不经心地提醒道，瞬间点醒了泽莱德。他仔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呼喊声让他们暴露了？”

“没错，这无异于提醒了那两个蠢货，只要他们对自己的情况稍加注意，很快就能发现自己估计被人跟踪了。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会突然加快脚步，带动少女也被迫加快脚步，然后就到了事发的那条小巷，他们把少女弄晕了过去，顺便抹掉她的记忆免得自己的行踪暴露。”

“这样啊……”

经过维克缇斯这么一指点，泽莱德这才明白“脚印”所透露的信息，但新的疑问却随之而来，“可她为什么要跟踪他们？”

“这一点嘛……”维克缇斯犹豫了一下，“这一点，我也难以确定，但是不排除她想行侠仗义的可能。富人区里有些人是贵族，也许她觉得自己地位高贵，可以凭借家里的力量解决眼前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吧。如果真是这样，我愿称之为朴素的善良。”

“……也行吧。”

泽莱德不置可否，他到现在总算明白赫尔莫警戒心的由来。不过，这只是开始，“那洛卡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你俩现在知道那两个蠢货是假警察，但当时的你俩显然不知道，对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泽莱德和奈兰只能无奈点头，“对。”

“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对方理由充足，又有证件。”事情又进展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维克缇斯漫不经心地挑挑眉，“实际上，你们当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对方不是警察，那么你们自然就无权、无理由干涉对方的行动。”

“嗯……”

“另外，虽然你们没这么干，但假如你们提出跟他们一起回警局，他们就完全可以在路途中以感到不安为由突然主动攻击你们。以前真有犯罪分子干过这种事：装作是监督警察的好人，结果在警察们放松警惕时把刀子从背后捅进他们的心脏，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们和嫌疑人是同伙。所以，在莱洛斯，警察有权攻击要跟踪自己的人，而你们还没什么理由去辩解，这就避免了可能出现的路人插手。”

维克缇斯笑笑，“而且，就算是术师，但冷不防被攻击的话，早有心理准备的洛卡估计能反击，但你们俩未必有这能力。”

“所以……？”

“既然你们无法主动跟着那两个蠢货去警局……”维克缇斯轻笑一声，“那么只要反过来，让他们带你们去警局不就行了？”

“……”

“慢慢想，好好想，想清楚。”

“这个……”

“……”

“你的意思是说……”奈兰忽然间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