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陆冶峰已经站在比试广场上,一眼扫去比试的种种痕迹已经在一夜间被抹平,包括昨日被陆冶峰震碎的那一小块地基。此时此刻的广场之上除了贴边伫立的问剑楼弟子外仅有陆冶峰一人,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另一位参赛选手的到来……
“居然是宇文仲龙?”陆冶峰被这消息震惊到一口酒喷在苏进脸上,后者倒也不生气,拿过仆人递过来的巾子擦了擦脸后接着说道:“陆道友和白小霜那场交战时间比较长所以可能没注意到,宇文仲龙几乎是一击便将对手击出场外获胜。说实话在下午之前我其实完全没有关注过这家伙,待到比试人数越来越少了我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还在场上。”
陆冶峰咳了咳静气后接过话道:“这家伙当时在赌坊的时候很明显是修为是不如你我的,短短半个多月却居然可以进步如此神速,建议尿……建议问剑楼方面应该查一查这家伙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之所以这说主要原因还是陆冶峰暂时不想把苏进扯进这次的捉鬼行动,而宇文仲龙显然已经成为目前的头号嫌疑人。
在心中回顾结束昨晚的小插曲后,陆冶峰将眼光扫向台下的观众,并没有发现白小霜那一身鲜艳的红衣,不知是怕打草惊蛇还是已经乔装打扮混入了观众。
而就在巳时已经快过半时,众人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开路锣鸣,宇文家的家丁一路扫开可能挡路的人群;宇文家的侍女一路抛洒芳香花瓣,队伍中间的自然是那豪华到夸张的十六台大轿。就在家丁与侍女为大轿开路到了广场之下后,便开始有更多的侍女从队伍末端走出,顺着已经开出的空路左右排列出一道人墙,只见那十六台轿停在那辟出的空路口子处,撩起轿帘探头而出的是之前在水月陵双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宇文义妹,之后便是从轿厢当中缓步走下的宇文仲龙。
陆冶峰见此情形倒是有些意外,心中想到:他这义妹居然还听跟他啊,本来以为赌坊失利以后这公子哥会马上换个义妹呢,莫非这个冰脸义妹有什么让宇文仲龙不可放弃的理由?想到此处似乎另一个想法开始从心中萌发。
快步走向广场的宇文仲龙依然是那么骄横跋扈,而这一次又多了三分的狂妄和半分的疯癫,在台下众观战修士鄙夷的眼神中飞身上台来到陆冶峰跟前。宇文仲龙一见到陆冶峰,脸上便克制不住的逐渐狰狞暴躁,语气也变得歇斯底里:“原来陆冶峰就是你啊。当晚你让我颜面扫地,今日也算是上天眷顾给了我这个机会,苏进那东西我没遇到,但只要能把你也踩在脚下我也无所谓了。”
陆冶峰轻笑一声瞥了一眼轿子前的宇文义妹,随即对宇文仲龙还击道:“你这气量狭隘的男人一天到晚只知道为自己考虑,小心把整个宇文家拖下水。不管你那义妹给你灌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吹了什么枕边凉风,今日你还会败在我手下。”
似乎被戳中痛处的宇文仲龙表情有些失控道:“小爷我一个炼气后期大成,会输给你这么个半路出家的毛头小子?今日我要把你打到跪地求饶!”见宇文仲龙如此反应,陆冶峰心里也有了底,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堂堂正正打败宇文仲龙,然后让这傻瓜在所有人面前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
不多时,随着一声锣响,真素剑闪身入场,一言不发地为两人张开一个比原先扩大了大约四倍有余的阵法后闪身离场,台下的观众纷纷屏息凝神,拭目以待。
宇文仲龙右手一伸,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柄金瓜大锤,随后左手掐指,见金瓜锤脱手悬浮,原本光滑的锤头上浮现一层细沙质感真气。陆冶峰也不甘示弱,双手抽出袖口,赤裸上身,提气调息,黑色文身浮现上身。双手蜷爪,其上同样出现细沙震颤。
“土灵根修士的同台较量啊,这下有意思了。”
“怎么看那陆冶峰都不像寻常灵纹或是灵根图纹。”
“怎么,人家身负异象眼馋了是吧。”
台下的悉悉簌簌似乎吵的宇文仲龙非常难受,见他面目狰狞气息急促,陆冶峰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抬手便是两道石爪风朝着宇文仲龙扫去,而后者俯身躲开后立刻飞出那柄金瓜锤反击。陆冶峰也没有试图用灵蛇牙的小牙签去拦截那柄势大力沉的锤子,选择直接闪身躲过飞锤,然而就在侧身躲开袭来的锤子后,只见宇文仲龙大吼一声,锤子之上的细沙忽然爆开,裹挟着沙尘的起浪直接将陆冶峰掀翻在地。
宇文仲龙眼见陆冶峰倒地,便号令那金瓜锤不断地砸向陆冶峰,其攻势之凶猛令后者只得不停翻滚躲避。随着陆冶峰的身位离阵法边界愈来愈额近,飞锤的攻击也愈发疯狂。眼见着就要将其逼出界外时,陆冶峰顺着地面的震颤感知到了宇文仲龙呼吸的急促,于是抓准伏地的机会面朝宇文仲龙,紧接着便是三根飞针射出。
宇文仲龙也确实如陆冶峰所料,凶猛的攻势飞速消耗其真气,面对袭来的飞针只是勉强躲开了两根,而第三根依然刺中了宇文仲龙的膝盖。却听到一声惨叫,那飞锤登时没了号令掉落在地。在化解了攻势后,陆冶峰并未急于进攻,而是站在原地以冷眼看着抱膝惨叫的宇文仲龙,为了将他逼急不择手段。
如此羞辱之下宇文仲龙也是气血上涌,当即咬破舌尖,吮出精血吐向那柄金瓜锤。在接触到那口舌尖血后,金瓜锤猛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喀吱声,紧接着浑圆光滑的锤头逐渐扭转、变形,从原本的金瓜大锤变化为钉刺大锤。宇文仲龙一手指向陆冶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那钉刺锤猛地追向陆冶峰,速度与力道都远超之前,其上裹挟着沙尘暴一般的土灵气,光是擦过都让陆冶峰感觉到那霸道的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