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超脱于这场谈论的柴屹，忽然转过头看向她。此前，他的目光，一直淡淡地瞥向窗外，从他这里看出去，刚好能看到塌了屋顶的小酒馆，在夜色里，寂静兀立。

符然以为他完全不屑于他们的对话，却不料，并没有想象中凉凉的嘲讽。

柴屹只是淡然道：“一哲这次，有区别。”

符然完全没料到他会插话，一时有些愣怔。

柴屹古井无波地继续：“待会儿试。”

大BOSS说话，总是这么扼要啊，让人听不太懂却又不敢再问，有一种我问了就会被视为白痴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符然低头，默默又快速地扒饭，饥饿感与食不知味，同样发自真心。

-4-

等待符然吃饭的当口，赵一哲往柴屹身边凑了凑：“为什么我自己看到的小酒馆，无法和陆老板对话呢？就好像，只能旁观，不能参与。”

柴屹：“嗯，只读文件。”

赵一哲：“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呢？”

柴屹：“找你时，试过了。”

赵一哲拍了拍头：“对哦，小酒馆并没出现。”

结了账，三个人在将近午夜的时分，再次走进古田路20-8号。

一进门，周遭立刻有了变化。小酒馆的一景一物，清晰浮现。

只见陆老板倒在吧台上，一个穿格子西装，保养良好，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与他们擦身，从容地出门而去。赵一哲和柴屹一左一右扶起陆老板，忽然，屋顶地面开始凹陷、崩塌……电光火石间，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他，他推他……

他们回到了美食街，眼前的小酒馆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喧腾的美食街，寂静如昔的旧屋。

-5-

三个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公司。总裁办270度的弧形窗，环拥着整个CBD的璀璨灯火。

赵一哲无需再忍，解了领带，陷入沙发，把满心问号倾倒出来：

“第一、为什么我单独一个人看到小酒馆，只能围观，不能对话？”

“第二、为什么你们俩来找我时，也是三个人在旧屋，小酒馆没出现，刚才却出现了？”

“第三、陆老板出了什么事？小酒馆为什么会崩塌……”

“第四、古钗到底哪儿去了，它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在沙发前走来走去的符然，也有很多乱纷纷的疑问，她一边皱眉思索，一边接口道：

“第五、为什么赵总单独回到现实世界的kick，不是推背，而是电话。”

“第六、这个中年男人是谁，他和陆老板是敌是友？”

柴屹一直在站在窗口背对着他们，符然就没见过哪个人，像BOSS柴一样，能够把西装彻底融为自身的一部分，每一处剪裁，都恰到好处地刻画着骨骼、肌肉完美亭匀的线条，每套西装，就像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散发着冷然又有距离感的贵气，令人不可逼视。

符然正盯着这个峭拔的背影出神，就见柴屹忽然转过身：

“第二、我们去找你时，不是三个人，因为你昏倒了。”

“第六、那个中年男人，碰巧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