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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朗笑道:“那蒙兰玉不会是来追着送玉钿的吧?”说完趴在窗栏上,装作四下里张望的样子。但这一看,却久久没回过头。
柴荣道:“发现了什么?”
赵元朗缩回身子:“这条街很热闹啊。”他让柴荣向外看:“你看,那边卖炊饼的,还有那边,铁匠,这边,两个叫花子,觉出不对劲没?”
柴荣:“嗯,还有那个编竹篓的。”
符落璃见他们俩说得热闹,也伸头去看:“哦~~我好像看明白了,他们的眼睛,始终不在手头的活计上,而是一直左顾右盼,像等谁,更像是……盯梢。”
她复又想起昨日小二的指点,于是看向斜对过,果然看到“回春堂”的金字匾额。于是对柴荣道:“兄长,你服了那丸药后,感觉怎样?万一那蒙兰玉再耍心机,可别着了她的道。我打听了店小二,说斜对过的回春堂,就是绛州最大的医馆,我们去让郎中瞧瞧,也好放心。”
柴荣昨夜见她不惜用暗器试探蒙兰玉的解药,这会儿又担心丸药有诈,不仅轻笑道:“长进不小。”
落璃又道:“小二还说,绛州城最近来了个游方道士,比之回春堂的郎中,还要厉害许多。”
赵元朗道:“那你们俩先去回春堂,我去找那游方道士。”
说罢,晃着一身骚包的衣服,寻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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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璃和柴荣出了客栈,向回春堂走去。
不过几步路,柴荣便注意到,那两个叫花子,还有一个编竹篓的,正状似无意地向他贴近。
他从容漫步,直到跨进“回春堂”的门槛,才低声对落璃说:“那些尾巴,是冲我来的。”
“回春堂”门外虽安静肃穆,一进门里,却分外热闹。躺卧在地上的,坐着闲等的,疼得嗷嗷直叫唤的……正不知往何处去,一个瘦弱的少年走过来道:“何人问诊?”
柴荣负手道:“我。”
少年问:“公子可知我家老爷的规矩?”
柴荣看看落璃,沉声道:“不知。”
那少年客客气气却冷冰冰地道:“出不起诊金的不医;中毒的不医;自尽的不医;去过别家医馆的不医,如果是以上这四样,好走不送。”
落璃心道:好个店大欺客,这不医那不医,还怎么济世救人。转念又想,这可糟了,兄长中过毒,虽毒性已解,却明明白白位列“不医”之中,这可怎生是好。
她悄然看向柴荣,见他仍从容淡定,好像此刻需要看郎中的,并非他自己。
那少年又道:“如果合规矩,就去堂屋候着,那里有发木牌的,叫到木牌上的字,就可以进去了。”说罢,便去招呼下一位了。
落璃向堂屋望去,只见另一个少年高声唱喝道:“丙二十三。”
落璃贴近柴荣的耳朵,悄声问:“我们到底还要不要看。”
柴荣坦然道:“为何不看。”
落璃眼珠一转,已明就理,她抚掌笑道:“也是哦,兄长只是中了暗器,为何不能医。”
柴荣道:“非也,我只是畏寒心悸而已。”
正说着,旁边一位红脸大汉冲他们道:“公子和小姐这是头回来吧?这‘回春堂’的老板,就是这里的郎中,姓谢,人送绰号‘谢不送’,就是遇见不合规矩的,或者他不想治、治不了的,都会说四个字‘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