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干活就是快,没几分钟的工夫,玉米饼沿着铁锅一圈贴好了。
就是形状不一,有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也有乱七八糟的,还有上面有明显指痕,一看就是直接按上去的。
但别管怎么样,也算全部贴好了。
姜慕林在妹妹的指导下,扣上锅盖,大家静待二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鹅肉混合玉米饼的香气逐渐扑鼻而来。
姜慕林搓着手,紧盯着铁锅盖子,“太想尝尝这些玉米饼的滋味了。”
姜惜梦但笑不语,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上一世,那时的哥也是如此。
明明是个开朗的人,却因双腿残疾而变得郁郁寡欢。
她见不到哥的笑容,堆积在他脸上的、只有无尽沉郁。
他认为自己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直至那日,她发了薪水,带哥哥过来这里,也是这个包间。
那天,她终于看到哥在双腿不能行走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尤其是他成功贴出一个完美的玉米饼,依稀能在他脸上探寻到一抹往日的自信光芒。
当晚,哥一夜没睡。
快要拆迁的出租房,只有一间五平米卧室,两张小铁床各自靠着一面墙,中间拉个帘子当做阻隔,薄薄的布料根本不能阻挡他遮掩似的哽咽。
隔日,哥像是想通了什么,让她帮忙联系几个人。
可惜,她还没能来得及帮忙就……
眼前咧嘴等待饼子的人,和上一世的成熟面庞重合。
姜惜梦微微垂眸。
她想,不管有没有亲眼看到,哥一定会站起来的……一定会!
“姜惜梦。”谭晏喉结滑动,声音很轻。
他也不明白自己突然唤她的名字做什么。
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
那张脸看起来在笑,可双眼流露出的情绪却是那样痛苦。
就像那日急刹车一般,明明没有发生什么。
可她眼里浓郁到化不开的忧伤过于明显,跟平日里的她完全不一样。
姜惜梦本就出神,突然被叫到名字有些恍惚,错愕好几秒,才看向谭晏。
嘴唇动了动,刚要张口……
“叩叩叩。”又有人敲门。
反应过来是谁,姜惜梦顿时弯起嘴角,斜睨一眼姜慕林,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得意。
门开,一抹熟悉身影进来。
“小惜,慕林哥,谭晏哥。”小悠脱下毛线帽子,跟大家打招呼。
“嗯……”
姜慕林随意应声,又转头斜睨着姜惜梦,疑问意思很明了。
后者耸了下肩膀,把小悠按在姜慕林对面座位,笑得一脸狡黠。
既然姜慕林撮合她跟谭晏,那她就给小悠和哥哥制造机会!
这很公平。
而且说实话,她还挺想从姜慕林身上看到……强扭的瓜,是甜的。
二十分钟堪堪过去。
姜慕林有些迫不及待地揭开锅盖,想品尝自己‘破破烂烂’的成果。
若说品相嘛,他做的确实不好看,但口感绝对是三人之中最好的。
因为他贴得饼子四分五裂,让汤汁更好地进入里面,自然是更入味些。
大铁锅炖出的东西就是不一样,鹅肉软而不烂,入口滑嫩,搭配里面的配菜,四人吃得很愉快。
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样截然不同味道,反而更能激起他们的口腹之欲。
“这样好的菜怎能不喝点,来,干杯!”
姜慕林要来店里最好的白酒,也给谭晏倒一杯。
姜惜梦不怎么会喝酒,况且她喜甜,首选果汁。
小悠倒是能喝上一些,却也没道理上来就跟两个大男人喝酒,也同样喝的果汁。
“叮!”四人碰杯,酒杯撞击的声音清脆,包间热闹十分。
一顿饭过去,已是夜间十二点多,到了各回各家的时间。
站在店门口,姜惜梦望着外面车辆犯了难。
她不是因为下雪、怕道路湿滑而纠结,这场是小雪,没下多久就停了,此刻路面还是原来本色,并没有被雪覆盖住。
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是:哥和谭晏都开车过来的,但两人又喝了酒。
所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这车,算是开不得了。
“小惜,要不我们帮忙把车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