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东目瞪口呆,看着曹拓给钱荀柯都不收更加确信曹拓的身份了。
陈庆东连忙赶到曹拓身边和他攀谈起来。
“爷,你不在你的府邸锦衣玉食,跑来和我们这群苦哈哈跑船干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话说跑船很苦吗?”
“嗨,是我多嘴问,该罚!”
言罢,陈庆东轻轻在嘴上打了下。
“跑船当然很苦了,风餐露宿,进了河流后,顺风还好,逆风就惨了,那些货物没法按时送到指定地点就卖不上价了,说不定还得赔钱。
像我们这次做的大船还可以,如果坐的小船还要担心水匪强盗的问题,那些人可不讲什么规矩,一个不如意,别说钱和货物了,小命都得丢在那。
可是没办法,谁叫你没有族人呢?谁叫你没有土地呢?说起来处处是荒田,朝堂也鼓励开垦,可你真种一个试试?
翻车,耧车,耙,镰刀,这些哪个不要钱?没些本钱能拿的下来?
就算你运气好,凑够了这些,等你耕种上两三年,地从荒地变成了熟地后,这块地就不属于你了。
一个村子就你一个外姓的,欺负你都不用商量,这些地最后就成了村子里的公田。
报官?官老爷能亲自管这事?都是安排给手下的人,那手下的人都是这些村子里面出来的,他能大义灭亲?
相比起这些来,船上的颠簸反而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经常走水路?”
陈庆东被勾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是啊,但并非是我喜欢走水路,而是这水路是不得不走,而是陆路的匪盗实在是太严重了,我毫不夸张,除了和洛阳极为靠近的豫州和司州外,其余各州官道旁的每一个山头都有土匪占据。
进了村子也要小心,他们一听你是外地的口音,便起了杀人夺财的念头了。
还有各个家族的坞堡,他们还好一点,一般不伤你性命,可是一定是要敲一笔过路费的。
但你要是拿不出来,那就一定会把你抓了,卖成奴隶。
你还别想着报官,上到官员,下到衙役和民兵都是和这些坞堡,村子沾亲带故的,他们能帮你一个陌生人抓自己的亲戚?
看那些当奴隶的,被卖做佃户的人,孩子可能是父母卖的,可那些青壮年几乎都是这些人抓了之后强迫卖成奴隶的。
唉,要是一群人还好说,可要是一个人,那必定是步步为难,处处是坑啊,也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些,能不能管管这些人。”
陈庆东说顺嘴了,一不小心就把埋怨皇上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曹拓的脸色。
“没事,我和现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位皇帝不是一脉的,你骂他我就当没听到。”
陈庆东讪讪一笑:“我哪敢骂皇上呢?我只是想着,皇上能不能为我们这些商人主持公道,把这些土匪什么的,扫一扫,让我们的商路能好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