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呆呆地在雨里发呆好久。

……

过了几日，陈牧早早就去平国公府找了吕奇盈。

吕奇盈才刚刚起床，一个书童满脸通红地走出寝室，迎面撞见了陈牧。

陈牧回头看了他一眼，走了进去，只见吕奇盈坐在床上系腰带，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陈牧坐下。

陈牧坐在一边凳子上，说道。

“小公爷，你们府里的下人，之前都是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

吕奇盈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我知道他们的底细干什么。你怎么打起我们府里人的主意来了。”

“我是想找一些会唱戏，能唱会演的那种戏子……就跟唱昆曲一样的，只是不用唱，光说就行，主要是会演，演的人人喜欢，故事生动就行了。我初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想问问小公爷身边的下人，谁的哥哥兄弟，亲戚朋友有会演戏的，让我认识认识。”

陈牧陪着笑脸说道。

吕奇盈听了，想了想。

“你干脆直接找戏班子算了，要不然谁会演戏……”

“我还不知道找戏班子啊。”

陈牧一脸苦涩。

“可人家看了我这东西，都说从来没演过，要么说不会演，要么说怕演了没人看，我跑了这几天，一个肯搭理我的都没有。”

吕奇盈听言，温柔笑道。

“你弄的什么啊，让我看看。”

陈牧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递给吕奇盈，笑道：“我从进京就开始准备这个了，目前才写了一个本子。”

吕奇盈接过，一页一页翻看着。

陈牧有些激动地看着他。

“怎样？”

吕奇盈眉头微微皱起，嘶了一声，笑问道。

“既没有唱念作打，也不分什么生旦净末，倒很是滑稽，能令人发笑。这是什么？”

“能让人发笑就行了，这东西就是为了逗大家笑的。就叫……话剧吧。”

“话剧……”

吕奇盈抿着双唇，陷入沉思。

陈牧笑容收敛，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不好么？”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儿，毕竟这个东西原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生搬硬套，能不能成功，谁也不敢打包票。

可为了长远来看，群众力量，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倒也不是不好。”

吕奇盈低头翻看着剧本，说道。

“你看，你这写的内容，其实就是一个压榨百姓的地主，最后自食恶果了，对不对？所以说你是写给平民百姓看的，可你有没有想过，眼下这个光景，平民百姓温饱都难以保证，有几个人有功夫去看这些，又有谁愿意花钱去看这些？”

陈牧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当真没有考虑过。

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就没有相应的文化产物。

他这么多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他有些沮丧。

“也不算白写啊。”

吕奇盈温柔说道。

“你这东西，也算是亘古烁今，开天辟地第一流了，我看是有前途的，只是你得先想清楚，到底是为了给谁看，谁会看你弄的这东西。”

陈牧静静听着，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

“要既有钱，又有闲……”

他突然醒悟过来，一拍桌子，激动说道。

“那些世家公子，贵族千金太太们，可不又有钱又有闲么！”

吕奇盈笑着起身，两个小厮上前，服侍他穿上了一身百花长褂。

陈牧回头看着，发觉吕奇盈身边伺候的人，清一色全都是眉清目秀的小厮……

吕奇盈一边拿着剪子修着床边的菊花，一边说道。

“找人的事我给你想办法，你好好钻研你的话剧，等都弄好了，干脆先在我平国公府演演，看看效果。果然好呢，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