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冷声说道。
“方才本官不过一时有事回家,你便懒惰起来,若非念在你跟了我多年,好歹给你一通好打!如今姑且记下,若有以后,二罪俱罚!”
“是!是!卑职不敢了……”
“快把还没审完的案子,还有哪个,先挑要紧的来!”
师爷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不多时便抱着一厚厚的册子来了,上面全是登记的尚未处理完的案子。
李青云自任职以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亏得长安州府城百姓都老实本分,否则李青云早不知道被撤职多少回了。
师爷翻开册子,第一个便是一个云游四方的癞头和尚,在长安州骗钱,被乡里合伙告上了公堂。
这案子积压了有大半个月没人管,癞头和尚知道自己被告,正要逃走,谁料想守城的一个官兵,娘家亲戚也被他骗了,索性把他逮住了。
那和尚如今就在牢里,只是未曾定罪。
不多时,那癞头和尚就被押上来了。
和尚一跪下,便满口念佛,嚷嚷着自己委屈。
李青云冷冷问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和尚高叫一声“无量寿佛”,转而说道。
“贫僧云游四海,途径宝地,原不过是化些布施,有何罪之有,便被说成诓骗施主钱财,还受了许久的牢狱之灾,因此冤枉。”
李青云听言,满脸鄙夷,随后又收了神色,说道。
“这么说来,你果真冤枉的了?”
“贫僧委实冤枉。”
李青云于是变了脸色,让人把和尚扶起来,和声说道。
“罢了,你若果真冤枉,本官必然为你洗刷冤枉。我且问你,你在我长安州一年,共化了多少布施啊?”
和尚答道:“随化随用,却也不知其数。”
“既如此,这一年你吃穿住行,花了多少?”
和尚心里暗思,都说这长安州知府老爷是个糊涂鬼,如今不说审案,反倒与我攀谈起来了!当真是个蠢物!
他也没多想,便说道。
“约摸三千贯……”
一语未了,李青云突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
“问你化了多少钱你不知道,花了多少却知道,不是扯谎又是什么?左右,给我捉拿了!”
和尚吓得魂飞胆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饶了你?”
李青云眸中透着杀气,冷哼道。
“本官饶你,天理国法饶不得你!来人啊!”
堂外四个捕头应声进来。
“在!”
李青云丢下令牌,喝道。
“令你四人,带着人马,押着犯人,立刻去犯人巢穴,抄检赃物!”
“遵令!”
和尚被押了下去,过了许久,差役便来回禀,那和尚实乃外地一市井无赖,伪作和尚来骗布施的,搜查到他家里,却有银钱几千贯,连老婆孩子奴仆一并都有,因他私下里都是戴着高帽子遮住头发,贴着胡子,因此极难看出他是那个癞头和尚。
“如此,案子便就清明了。”
李青云下令结案,将那和尚杖打五十,关押大牢。
“下一个!”
如此短短一日,诸如盗窃案,私通案,杀人案,少说也有十几宗案件,李青云竟一口气全处理了,无一错漏。
师爷暗地里指挥着许多百姓,跪在衙门口外,口称“青天大老爷”。
陈牧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李青云扶了扶官帽,又正了正领子,心里窃喜自满,脸上却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对陈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