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觉告诉他,这不可能是他认识的世界。
张三川站起身来,开始仔细地探索周围,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孩子一般好奇。在房间的一角放着一架木头做的简易洗脸架,上面的镜子早已破败不堪,右上角的角似乎已经缺失很久了。他走到镜子面前观察着自己,是一个俊后生的面相,头发长长的扎在脑后,身上穿着青绿色的长袍,宛如一位洁净书生,唯一不足的是他的左眼是缺失的,一个空洞洞盘踞在本该是左眼的位置,眼眶周围还有些许的血痂,应该是被挖走不久的样子。
忽然张三川好像在远处听见了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声音的来源不知是什么,但是这声音让周围的飞禽走兽都迅速地离开了附近,好像是地震了一样。正当他好奇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想往窗户那边走,张三川的耳朵一下子炸鸣起来。声浪穿破了他的耳膜,让他感觉到剧痛,这股剧痛直接让他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张三川绝望的捂着耳朵,嘴里不断地流出口水,他感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过了一会张三川耳朵里的轰鸣戛然而止,这才缓缓坐了起来,来不及擦拭嘴角的口水,他像一个疯子一样迅速地跑了出去,这时刚才那一阵阵的低鸣忽的在他耳中清晰起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声音好似在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人一遍又一遍的低诵,在声音传来的地方时不时又有几缕金光投影而出,像一个巨大的舞台一样。
张三川不明所以的注视着前方,在他醒来的小茅草屋前面有一颗歪脖松柏,低低地垂在一旁,而这一整个院子估计是坐落在某个山包上,丛山遍野的郁郁葱葱。张三川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这干净又潮湿的空气,远处的声音也逐渐的变小,最后想火苗一样慢慢的熄灭了。
天空中,飞走的鸟类开始逐渐的飞回来,伴随着叽叽嘎嘎的声音,张三川听着忽然觉着嘴中口干舌燥,他的本能驱使他去找水源。他沿着小茅草屋门口的小路一路向下的走着,清凉的空气不断侵入他的衣领,估计是夏天但山里的露水照样的冰凉。
走了一会,张三川在不远处听见了一阵阵霹雳扑通的声音,拨开草丛一看,是一条很宽很长的山泉,在不远处就是一片瀑布。河水拍打着岸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他趴下像野兽一般大口大口的喝着河水,清凉且甘甜。
这时后背有人轻轻地拍了他一下,给张三川吓了一跳,嘴里的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跳出去老远。正当他想回头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年轻女人的声音。
“哎呦,小老乡唉,你咋个喝这个生的喝水嘛,这个喝不得滴,会坏肚子滴,再说河神也会怪罪你滴,咋这点常识都不懂噻。”
正当张三川想回头看看这声音的来由时,他突然连仅剩的右眼也黑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的变沉,就这样他无力地倒了下去,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意识也跟着迷失了……
“哈…哈…哈……”张三川从床上坐起来大口的喘气。
“是梦,这是梦。我刚才做梦了,好真实……”此时他的身上包括脸上都流着豆大的汗滴。
刚刚在梦里的感觉真实的让他不可置信,仿佛那清冽的河水刚刚下肚一般,还有在梦里听到的那阵诗经,他从来没看到或者听见过,梦里的记忆犹如潮水一样不停涌入他的脑袋里。他摸着自己的左眼,是正常的,没有消失。张三川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只以为是一场尤为真实的梦境。
但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昨天梦里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那不断重复的诗经也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大脑,这一切好像都是真实发生的。张三川又摸了摸在梦里消失的左眼,顿时他掏出了手机开始搜索这段诗经。
搜索之后他发现这梦开始玄幻了,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诗经那么简单,这是道家龙虎山的金光神咒,是用来驱邪避体的。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玄幻的东西,张三川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唯物主义者,包括他的家人也是。他爸张九州还经常教育他不要相信神鬼,说那些都是假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做梦会偏偏梦到这样的内容啊,张三川愈发的想不通了,他经常看见小说中里祖师爷会在梦里赐予某些人神通,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是自己呀。
张三川开始对他所认知的世界产生的怀疑,这件事跟谁说都不会相信的,在迷茫之际,他便以打趣的心态分享给自己的单相思对象了,结局可想而知,对面回复给他一个“有病,别来烦我”。
正当他还想发送一个表情包缓解一下尴尬的时候,表情包旁边俨然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没办法,张三川只能又收回思绪继续思考,在几番思索无果的之后,他联系了一个家里是做出马仙的女发小唐肆,兴许在他那里会收到一些答案吧。但不是真好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倒不是因为价值观不同,是因为简单的害怕那所谓的出马师傅,那古怪的打扮,张三川有幸见过一次便再也不敢去唐肆的家里玩了,更何况他家有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