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势力!”
显然,这个想法直接击中了魏具的心脏,他那本就干撇的嘴唇加上那因熬夜显得气血不佳的颧骨,搭配出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兴奋。
他那瘦小的脖子支撑的长毛脑袋,往四处张望,白仁里的黑瞳因为激动不断震颤。
眼球里的影像不断地从被砸烂的衣柜门,阳台以及,一直在开启,以确保知道什么时候停电的长条灯里切换。
“我们要用哪一方的势力,”他兴奋得按了一下绷带下的伤口,传来刺骨的痛感,“痛痛痛!”,苦吟里夹杂着几分难以理解的愉悦。
林峰那半弯着的手掌艰难地举起,手指时不时传来钻心的疼痛,令他不得不咬紧牙关,但他还是有些为自己的计策感到得意。嘴角里吐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宿舍长,你怎么变谜语人了?”王浩然见林峰迟迟不肯开口,早就急不可耐了。
“用势力一来对付他们。”林峰的脑海里闪过昨晚查寝人员将手电筒的灯光投射到自己的脸上,那炫目的白光。
如果不害怕势力一的话,那为什么要拿手电筒呢?
或许黑暗中的东西是最强大的也说不定?
林峰交代了二人要怎么做之后,便开始静默下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鲜血浸染了洁白的绷带,看起来就像是妖艳诡谲的蔷薇,尽管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伤口依然是阵阵灼痛,林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经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他那高度绷紧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可以喘口气,只是他也只能闭上眼睛,罗浩玮的异化警告着睡眠早已是一种甜蜜的陷阱,如果一不小心入睡的话,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王浩然则警惕着看着一直在本子上疯狂涂鸦的魏具。
那杂乱的长毛几乎将他的本子全部遮住,身躯看起来十分的佝偻和瘦小,营养不良得让人觉得可怕,就像是一只从下水道爬出来的老鼠一般。
圆珠笔在纸业上发出无序嘈杂的”沙沙“声,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的烦躁,王浩然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在那”沙沙“声里听到了魏具特有的笑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对魏具的偏见,还是睡眠不充足的关系,他只觉得那笑声令他的呼吸道变得狭窄起来,格外的憋屈与难受。
真是个疯子!王浩然瞪了魏具一眼,而后终于受不了的走到阳台外。
将手放在铁栅栏上,这铁栅栏是为了防止学生跳楼而专门设定的,本是为了安全考虑,如今却像是囚笼一般将他们三人困在这里。
王浩然本想远离魏具放松心情的。
可是这阳台外的风景也给人一种阴森逼仄的感觉。
放眼过去,一片庞大的乌云压着全部的建筑,明明还是白天却很灰暗,电线杆上挂着几条孤零零的电线,平日里在其上嬉戏的麻雀,如今却不见踪影,不禁让人联想到它们可怜的遭遇,可能它们已经死在腐臭的泥土里,灰褐色的羽毛被雨水和地上的污水弄得黏湿肮胀,并开始被土壤里的分解者分解,产生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王浩然越看越觉得烦躁不安,自从那场大雨后,整个世界像是死了一样,手机没有打不通任何一个号码,王浩然觉得现在他在这栋宿舍楼里就像是身处一座孤岛一样,这种与外界切断联系的感觉,令他感到迷茫与害怕。
街道上也是空无一人,流浪猫和流浪狗也都销声匿迹。
劈里啪啦——
天空再次降落下浑浊的雨水,整个城市又变得阴暗潮湿。
他望向天空,一切宛如末日,一联想到宿管女儿最后的语音,那种绝望的声音,就让他觉得寒气十足。
于是他双手合十,保佑自己的家人平安无事,尽管祈祷大多数是心里安慰,可他此刻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