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既然你们那么肯定，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呢？还要来先找上我。”

春日礼直白道：“因为我们在你身上看到了投资的价值，也就是野心。”

“我们知道你现在的地位比不过琴酒，却已经敢同他算计，更不必说你的身份不是唯一……想往上爬自不必说，脚踩刀尖小心翼翼，我们不过是要想帮你。”

说起来是帮，但却字字危险。

给够了理由，再加点压力：“当然，你只是我们组织内部评定后列出的优先选择，却不代表是唯一选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

最后话风一转：“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把握机会。”

棒球帽表现得满不在乎：“如果我说我不需要呢？”

春日礼却早已透过伍德的眼睛，察觉到对方随他话语一步步的紧绷。

模棱两可在此时不管用。

以退为进，不过虚张声势。

春日礼在听到这个问句时就知道，对方根本做不了真的拒绝。

对方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

什么都不能表示，就已经是最大的表示了。

春日礼不由笑了一声，回答：“这自然也是你的选择，我们尊重一切潜在客户的选择。”

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一个秉持着服务业规矩的组织而已。

但他的意思其实表达得很明显。

潜在客户代表着还没有成为客户。

这次委托如果不能达成自然也就还不是客户。

但未来如果对方因为各种事情——尤其可能是他们与其他客户达成的委托，而陷入不得不对他们下达委托的境地，那自然就是潜在的客户。

而谁都能想到如果在委托达成之前就得罪过他们。

那他当时会得到的结果，估计不会比死去更好。

棒球帽沉默一会儿，问：“你们想要什么？”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春日礼手上。

但对方把这句话抛回来，明显还是想打探，他们究竟知道多少，还是只为了诈他，捏造了模棱两可的假象。

春日礼不接话，像是随口问：“不如先介绍一下，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放在对方的角度看，这大概不会真是什么礼貌的好话。

他们知不知道不重要——甚至很可能就是明知故问。

放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明显就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都说不上是以退为进，而应该是装出‘我们知道得也不怎么多’的假惺惺，反怼他的打探。

这是在测试他的服从性。

或者说就是提醒他要顺从。

因为如果他所说的和他们知道的对不上，那接下来也不用谈了。

不出所料，那种低压的阴沉氛围又回转了一瞬，但很快，对方轻笑起来。

“是我失礼了，这怎么能让你们提出。”

不硬不软地刺了一句，他才慢慢道：“波本，你们可以这么称呼我。”

“这样吗。”春日礼没说好还是不好，说完这句之后，安静侧耳听了一会儿。

消防车已经来了。

连续不断的警笛声混在了高压水枪喷洒的水声中。

周围依旧人声鼎沸，但在水声中也变得不值一提。

棒球帽，或者说波本算计得不错。

因为不远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附近的人基本很难集中注意力，放下心思不去在意周围的动向，生怕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这种时候估计一点异响就能比往常容易被在意，人心惶惶下很难高高挂起，也就更可能报警。

如果在这里引起注意，出警甚至不需要额外的预备时间，确实很容易被围追堵截。

但当官方队伍到来，正式救援开始之后，众人的注意力反而会从周围的环境中移开，集中到灾难现场去。

而此时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真可惜，”伍德转达着最后一句话，“似乎有人比你要更诚恳一些。”

“动手。”春日礼冷静下达指令。

话音未落，伍德的身形一动，拳风已至。

比过去更快，更利。

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