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饥饿难忍,只得歇息一阵。
却在此时,一把粗犷的声响传入庙内。
“老大,这有个小捕快!”
陈活抬头,门外飘雪中,站着一个带毡帽穿棉衣的汉子,腰间别了一把长刀。
“杀了便是!”另一把声音回复。
陈活迅速把腰间的铁尺握在手中,严阵以待。
如今这世道,在荒郊野岭杀一个人,比杀一只鸡随性得多。
门口男子笑了笑,踏入庙内。
“小兄弟!咱们老大只是打趣,别放心上。”说完,拍掉身上浮雪,径直走向火堆烤起火来。
陈活收回铁尺,把手按在刀把之上,对方看起来江湖气息颇重,不得不防。
紧随其后,夹杂着风霜又走进来三人,为首之人脸部轮廓分明,颇有几分英气,手持一杆大枪,好不威武。
身后跟着的两名男子,一高一胖,都穿着丝绸棉袄,一看便是富贵人家。
“二位东家!过来烤烤火。”先入门的棉衣大汉发话。
一高一胖二人瞥了一眼陈活,鄙夷的神色并不掩藏,走到离少年最远的位置坐下。
拔下手套,伸手在火堆上烘烤。
“在下周六休,小兄弟!如何称呼?”那持枪汉子大马金刀落坐陈活身旁。
“陈活,庆阳县衙快手。”
对面那棉衣汉子此时也拱手作揖。“横刀门,张百玄!幸会。”
“横刀门?”陈活震动。“大厦南疆四大门派之一,有开了十脉的宗师坐镇的横刀门?”
见小衙役如此反应,张百玄十分受用。
到此时,又有三人进了庙内,小厮仆人装扮,两小一老。
“公子,马匹都安顿好了,这庙外还有个房间,估计是往日庙祝坐堂之处。”老人谦恭弯腰。
此处离官道不远,山下便是五里亭,是从淄南向庆阳方向唯一有瓦遮头的落脚地方,若是天气晴好,却也常有行商走镖在此过夜,等待日间城门打开。
“这几人处处透着古怪,哪有雪夜赶路的。”陈活把放在牛尾刀上的手紧了紧。
外间风雪颇大,众人都只能在荒废庙宇内将就一夜。
两名小厮从手中木盒拿出了吃食,分给众人,在张百玄的示意下,陈活也分到了两块肉糜炊饼。
用完餐食,许是赶路劳累,周六休和那两位丝绸棉袄的富家子便靠着火堆睡着了。
陈活想起顾星眸的话语,有些惴惴不安,看谁都像是黑煞之人。
已然一日未有进食,腹中饥饿自是难忍。
背对几人,看了看香气扑鼻的肉糜炊饼,还是塞进衣襟内藏好。
转过身来假装咀嚼。
见未睡几人表情古怪的看着自己,内心一沉。
“果然!怕是遇到匪徒了。”
陈活便将计就计,倒伏在火堆旁。
莫说一名小小的衙门快手,荒郊野岭,即便是朝廷命官,被砍了头摸走身上银两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武者地位才如此尊崇。
你可以没有武器,但必须要有盾牌,这武者,有时是武器,有时是盾牌。
两小厮等了片刻,才拿出了绳索,将他捆绑。
庙内再无人说话,篝火噼啪声响。
过了许久,外间传来马匹嘶鸣。
杵着大枪的周六休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还算机警。
却是那垂手而立的老仆先开了口。“清风,去瞧瞧。”
唤作清风的小童有些不愿,还是爬起了身,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