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脚滑。”她没有回头,唉唉摇头叹了口气,“这东瑶门路可真不好走啊,到处都是小石头……”
一阵阵嘀咕声越来越小,原来是这人速度极快,转瞬间便已遁了极远。
只是每走几步,便时不时“脚滑”一下,一颗颗石头若漫天流星,以精准完美的抛物线,砸入门内。
室内,盘膝打坐的月夜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迎面洒来的场景。
他轻笑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室内疾风忽起,所有石子沿着一定的轨迹缓缓聚拢,落下,堆成了一个半人高的圆锥形小石堆。
他看了眼已望不见某人背影的远处,墨玉眸中露出几分深思来。
以他对此人了解,在通天塔下,便已隐隐察觉到她对了圆那不寻常的热切。
这种热切便好似陡然发现什么天大的惊喜与好事般,可是,她什么时候招惹过佛修?又能跟他们扯上什么牵连?
月夜抬眸,再次远望一眼,眸光清冷淡漠。
他拂袖,房门刷一下再次闭合。
……
一棵高大的海信树上,云之幽远远望着那山峰下,海面浮桥上一九曲回廊处,眸光几多戏谑。
她眨了眨眼,暗道最近的桃花也未免开得太旺了些吧。
其实月夜猜得没错,正是因为他猜得太准了,所以云之幽才有那么点儿恼火。
原本她出了西石院门,确实是一路向右,打算去新阳院寻那了圆和尚去的。
结果途经这处,本是抱着游览观赏的心态,随意往下一瞥,却没想到倒又叫她撞见一件趣事。
只见那公孙子墨于回廊上抱扇轻笑,一身广袖绿衣,极为瞩目。只是此刻只他孤身一人,却不知那同他一同出来的王文君,却又是去了哪儿了。
在他对面,隐隐可见几个女子身形。
廊下,海面静如明空。
廊上,海雾薄如轻纱,将几人身形若有似无的笼罩其中,倒叫人以为看见了海上仙人。
因距离实在过远,以云之幽目力,也不过隐隐看见几人大致的动作,对其神情进行揣摩。更细致处,确是看不真切了,更别提说要听清楚那几人说了些什么了。
不过,看那公孙子墨对那为首的白衣女子轻佻放浪的动作,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她砸了砸嘴,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那公孙萱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牧酒如此好感。愣是谁从小活在这几个食肉动物哥哥的阴影下,突然看见一个吃素的,怕也是能惊喜上一阵了。
轻笑摇头,她从树上跃下。
身形几个晃动间,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新阳院,院门紧闭。
云之幽在门外来回走了几圈,神识悄悄分了几缕探进院内。
花草娇妍,泉水叮咚,偶有山鸟来食,惊起草底几只懒虫慢慢地挪着窝。
除此之外,无半点活人行迹。
她凝神细听,倒有一些细微的诵经念佛之声隐约可闻。
原来有人,只是一个二个都缩在房内闭门不出罢了。
云之幽无语地转了转眼珠,暗道这歌乐堂的和尚们还真是一群死宅啊。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