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感觉自己的灵力运转已经逐渐活络起来了,顶多再有半个时辰,地藏术的后遗症过去,就能恢复。
而且……卜师姐应该也在赶往与她汇合的路上。
事实上,在她自那地道出来后,早该跟卜彤汇合的。
但云之幽先前为了先采回天花,有意地回避了几条可能撞上的路线。因为走得不露痕迹,真碰头了也便于解释。
她现在真是无比需要卜师姐啊……
云之幽呆呆望着岩石洞顶,低低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卜彤其人,就是容易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信服力。
如果要问云之幽自踏入修仙界以来最欣赏谁,那卜彤必然排在榜首。
她正内心或悠闲或焦急的算着时间,耳畔又传来那道熟悉的呼唤她的声音。
云之幽眉心一蹙,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个侯欢,最近一直在附近寻找她,找不到就叫。这么一直跟着她,到底居心何在?
只是此刻,这声音听起来似乎隐隐带了几分惊恐和惧意。
“云师妹!云师妹!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救、救救我啊……啊!”
接下来是跌倒在地的声音,和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
“侯师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太好,居然采到了我一直梦寐以求的露水芙蓉!”
这个声线带着几分沧桑,仿佛自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位置悠游不定。
这声音是……
云之幽暗暗一挑眉,尤石?
那个七十四岁了还没筑基的老头?
“尤、尤师兄……”侯欢小脸惨白,看着空荡荡没有人影的四周,抚了抚被血迹染湿的胸口,重重咳了咳,“那露水芙蓉,我只是偶然碰见的,你想要,我让给你就是了,何、何必赶尽杀绝?”
“呵呵,丫头,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你是那个滑头马兴昌带大的,他什么德行这几十年来我最清楚不过了,你被他亲手教育长大,又能好到哪儿去?我今天抢了你的东西,你表面满不在意,内地里怕是跟那马兴昌一个德性,能忍上十年再来报复我,我尤某人可不想给自己种下一个隐患。”
这道声音依旧辨不清来源,但侯欢知道,这个人就在距离自己极近的位置。是以又紧了紧身上黑袍,不敢有半分懈怠。
“尤师兄这么说,未免有些太武断了。我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仅凭那莫须有的揣测就要残害同门,尤师兄难道不觉得有些狠辣吗?”
“狠辣是狠辣了点……但老头我一向信奉宁可错杀,也不给自己留后患。丫头,放心,我会让你死得体面点的。”
数只呼啸的利箭自四方射来,侯欢黑袍无风自动,鼓荡成波浪状。与灵箭一接触,便散发出一道道黑芒,就是这一触,导致箭速大减,侯欢借此机会又是几滚,险险避开了这一波箭群。
“你——”
侯欢心中大怒,似乎正想说点什么,一抬头,突然瞥见不远处一块隐约的衣角。
她突然喜出望外,仿佛绝处逢生:
“云师妹!原来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