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进说了今天朝鸡枞开炮就朝鸡枞开炮。一大早起来基本路线不用订制，心中早有数。背着背篓挎着篮子出发，是总害怕收获太多背不回来。

心大！

只要不傻，率先去的必然是上次下雨查看后没有出菌的老窝子。这才几天，如果之后出菌了，运气好也没被别人采，那么都会属于他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没出菌的老窝子一次性查个遍。那又太傻，顺路吗？

所以其实规划出的今天整条路线，便是围绕这些老窝子及其周边进行地毯式搜索。

陈跃进从离家最近的目标开始，连着查了两个窝，屁没有，倒是后面这个窝子有被填过的痕迹，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没关系，他跨过这个苞谷地里的窝来到旁边不远的小树林。

小树林阴暗潮湿。咋讲？这里面记忆中并没有过年年出菌的老窝，但是他却曾经在这里面捡到不止一回鸡枞。

鸡枞菌不止固定窝子才有鸡枞，毕竟和白蚁伴生，白蚁是活物，会跑，也会死。能定点年年出菌，每逢大雨附近就出菌的老窝子，只能说环境太好，让下面的白蚁乐意定居，而且经久不死或有别的伙伴搬迁来做邻居，延绵不绝。

其实陈跃进他们县，任何地方突然长出鸡枞都不会奇怪，甚至有时候自家比较潮湿的厕所、卧室。

但如果要寻找，还是有一定方法方式的。

比如现在的陈跃进，确定这片小树林有比别处更高的出菌率后，手里镰刀砍了根棍子就必须仔细，眼睛也要放亮一些，一边走一边掀树叶。

有时候树叶太厚了，鸡枞破土后完全有可能全部被遮挡。有时候鸡枞刚破土，不仔细些你根本看不见它们，特别更要注意那些潮湿、极具隐蔽性的角落。

顺便翻开树叶，还能注意一下是否有白蚁，提醒一下自己更谨慎周边一些。

陈跃进在林子里穿梭，相对还是蛮快的。毕竟有很多细节地方能依靠一些过往经验。比如有些地点旁边明明有更好的位置，它凭什么在那里破土？那就随意扫过不用重视。

真玩地毯式搜索谁也玩不起，今天整天陈跃进不用走出这片小树林了。

他一边快速翻找鼻子一边耸动。鸡枞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当采摘手里放鼻子边嗅的时候更浓郁。

但有鼻子灵敏的人，单靠味儿就能确定周边有没有。这样的人陈跃进见过还认识——隔壁孩子他四大叔。

而陈跃进自己，有时候也能闻到一些清香味儿，有时候不行，他不是属狗的。

刚说他鼻子不属狗的，他鼻子就连续猛烈地皱了好几下，因为某阵被风轻轻带来的清香有点浓郁，这让他瞬间振奋了精神。

但多耸几下，味儿又没了。特么——这一刻好想把隔壁孩子四大叔鼻子借来玩玩。

就这么一抹香味，陈跃进可以得出两个可能。第一，他顺风十米内有一堆甚至多堆刚破土的鸡枞。第二，他顺风十米内有一堆甚至多堆已经快要腐败的鸡枞。

因为鸡枞只有这两种状态下，散发出的气味最浓郁。而且量一定不小，太小他多半是感觉不到浓郁味道了，能闻到一点点若隐若现的都不错了。

刚才顺风的方位应该是左侧面方？陈跃进回忆了下刚才的瞬间感觉，随后朝左转。看看，找个鸡枞那真是浑身毛孔都要舒张着才少走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