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陈跃进简略地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母听后一阵愁苦：“今天一起割猪草只听你田坝子大伯家三嫂子说起，说你昨天在城里把城里一对母子一起揍了，蛮横得很，揍得城里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二嫂又存在了：“我听蒋家嫂子说的，现在全村都传遍了，咱家出了个老幺愣得很，敢揍城里人，也不怕人打击报复，老出息。”

这货总是拱火，陈跃进听着就烦，怒道：“我该低着头任人家宰割？她说三块我就得供着，她是你家祖宗啊？”

反正模糊看不清人脸，二嫂也朝这边吼：“那人家打击报复怎么办？你不进城了？你买包盐还要去人家地盘。再说你不去我还去呢，人家随时纠结一伙人等着，打击报复不到你头上是不是？”

“够了——”

老子陈烟锅子又嗑嗑响，吼道：“吵什么吵？”

他也有点愁绪，吧唧地扯了口叶子烟，那火明亮得像夜空中的星，照得他满脸通红。

“老幺这事确实没处理好。你以后还卖不卖菌子去？……我们一家老小，总有人要进城的。你大哥今天也找到点菌子，还说明天拿城里去。”

陈跃进好奇：“老大你也出山了？”

这是什么话？老大听后怼道：“我就不能找菌子？我没耽误正经活儿，还不兴找点烟钱咋滴？”

“哦！对了。忘了，春城派上。”

陈跃进勾着腰，小跑着穿梭过去，老大老二一个不能少，他必须讲究。

但看着偏就让人来气……

“你菌子多不？明天我让小二带去帮你卖掉。城里的事儿你们先别去，看我后天，一准儿趟回路子，你们往后横着走都行。”

德行！老大老二都不屑说他。

陈母就有点急：“你还打算送上门去？”

陈父也说：“你先给我在家老实呆着，我明天找村长问问，看他能不能问问你打的是什么人，有没有人认识中间说和说和的。”

陈跃进就无语了。这是要找着关系去上门低头下小呢？就搞不懂这些人的思路，城里人长三只眼睛三条腿的吗？你们在自己村内斗一个个不是很彪悍的吗？

想罢蹭地站起来，先看看确定老子身边没有扁担，说：

“你们少去瞎掺和，事是我的事，老了就安心呆家里养老，说什么和？你们敢去我明天敢带上家伙挪他一家子信不信？”

说完转身就进屋，今天尽是糟心事。

陈老头烟锅子喀喀响：“你还翻天了是不？”

陈跃进回头：“淡吃萝卜闲操心，老都老了少管年轻人的事，我不信他能弄死我？弄死一个你不还有两个儿子？”

说完真彻底进去了。

陈老头砸着烟锅子冒火得不要不要的，还不到五十岁说他老？挣几天钱翅膀硬得要飞？

老大有些愁绪，老二却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对旁边婆娘说：“以前没发现，老幺硬是有尿性，不像老大，跟我更像个妈亲生的。”

他是真不太虚。也就是城里人有钱有势又占地利占声势，农村人天生奴性不敢招惹。惹毛了还不是干就完事，否则哪来那么多农民起义的？

陈母长吁短叹：“这死老幺是没遭过教训，吃一次亏才晓得啥叫锅儿是铁倒的。”

她自然也不信城里人敢把陈跃进整死，虽然有些心疼，还是咬咬牙想让他遭点罪长长记性，看下次还敢不敢说她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