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也再次惊奇地看着报出十块价格的陈跃进。

三轮车男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听说秤砣小子黑屁眼，黑虎掌菌卖十块一斤，他还有些不理解。

其实黑虎掌到旺季时，价格也和别的菌子没太大区别，量多时三块一斤也有人卖。

而若今天这种情况，换一个乡下人卖，男人敢赌对方卖价不敢超过六块。因为六块基本就是极品菌子的最高价点，除非他手里是干巴菌。

秤砣小子就是不一样。他敢拿秤砣砸人，他更敢打破市场常规，咂破遵循城里人意志走的市场规则。

“十块不贵，大哥，你们是高档饭店。”

陈跃进充满殷勤，因为难得来一个有实力整簇买走的人。

“锤子才不贵。”

男子感叹不已：“也就是你秤砣小子，换一个人今天你的菌子能被人撕成菌丝。”

陈跃进是相信的，他点头：“我这里十块一斤，你们饭店炒也可以十块炒一份。所以一点不贵，对不大哥？五月份的白风菌。”

男子也点头，犹豫不定：“但是，过了今天，你名气更大，我不好报账……”

陈跃进秒懂，双掌一拍：“好办。你出来肯定不止买北风菌吧？”

他指指小二：“你看看他的菌子。鸡枞、见手青、大红菌、铜绿菌、各类杂菌；什么都有点。”

他抽出一支烟给对方点上，又说：

“你按市场价全拿去，反正买谁不是买？最后我再把我这半背篓杂菌全送你，一分钱不收，敞亮不？”

男子抽着烟一琢磨，眼睛一亮一亮地，竖起大拇指：“小老弟你是个会做生意的。”

“哈哈……”

彼此相视大笑，都觉得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只有小二虽然没全听懂，但是听明白陈跃进要把二嫂的杂菌送人，不由急道：“哥。”

陈跃进回头一瞪：“赶紧给我大哥称称，傻不拉几的。”

小二：“……”

陈跃进骂完人，随即捧起自己的北风菌，迅速地放进称盘一称。

秤砣有点低，七斤不太够称。

“大哥，有点失水啊，在家时我称七斤高高的。”

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正常，谁家菌子不失点水分掉点称？”

“那七斤？”

“必须七斤。”

“哥，我是你亲弟。”

……

最后陈跃进又和男子抽了一根烟，相约以后有好货一定给他留点，甚至可以直接给他送去。俩互通姓名，差点没烧红纸拜把子。

小二捏着钱傻乎乎地发愣：“哥，二嫂的菌子怎么办？”

陈跃进没想到平时还算机灵的小二会是这副鬼样子。

问：“她七八斤杂菌值多少钱？”

“两……两块吧。”

“傻里巴唧的。亏没亏你？想不想早点回去？想在这儿蹲到下午？”

陈跃进恨铁不成钢地踢他一脚：“我北风菌一簇卖七十，抠个缝儿够不够塞她两块钱？你平时算账算傻了？”

“呕——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