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带着面具,别有用心得站在我面前。 问我要不要嫁给他。 身后是一片花海,我白衣如雪,他衣着如墨,我有点没耐心了:“拔剑。” “你嫁给我好不好?” “拔剑!” “我真挺想娶你的!” “拔剑!” 宫九还想说些什么,我的剑已经出鞘,森森寒芒,如同霜白色的雪花,冷寂又纯粹,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所有敢说娶我的人都得死。 我的耐心被连续几个月的折腾已经快要搞没了,诚然,被人喜欢不是问题,但被人利用就算了,我看得出来,真心是没有的,想看笑话倒是不少的。 没有其他原因,就凭借西门吹雪这个名字。 以及被曝光出来的身份,西方魔教之主玉罗刹唯一的子嗣,不管我是男是女,只要名义上和我成婚,所得实在太丰厚。 我只好调整策略,再见到那些上门的男男女女,全部揍一顿再丢出去,事实上到了这一步。 宫九是这里头蹦跶得最欢乐的,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喜欢我。 但无所谓,我可以打死他。 剑光如飞—— 就在我决心一定要戳这货几个窟窿的时候,他笑了。 “西门吹雪,你以为我真的会什么都不准备得来对你动手?”他语气很有种得意得感觉。 我想了想,他说得很有道理。 “你准备了什么?”我盘算着,“□□?我百毒不侵,威胁?你打不过我,我也没有特别在乎的人。” 我有些好奇了,他想怎么对付我? 宫九很直接:“我下了哗药,不算毒,但对你很有效。” 我:“……”都是套路,我以为这种套路太老,不会有人走的,现在才发现,只要敢想,什么都没问题。 恩,我确实感觉有点手脚发软,脸上发热,难言得感觉又特别生硬,我还是第一次中这种药,心情很复杂,然后就是恼怒。 你也太小看剑神的自制力了。 就算是宫九,也不得不说,西门吹雪确实生得好,寒玉肌骨,乌瞳漆发,好看得就像是最简单的水墨画,只可远观,不敢亵玩,如今却是轮到他,去瞧见对方冰冷之外的其他表情。 想想还真是有些期待。 然后一剑。 剑光仍然犀利,宫九一愣,明明她的脸已经微红,呼吸也不可避免得急促,好几次都觉得应该没力气了,偏偏又撑了下来。 这样下去,就算最后西门吹雪真的倒下了,他估计也会被戳个半死。 宫九有点犹豫。 我直接道:“你死心吧,落入你手里之前,我会先一步自戕。” ——要不要这么绝!说好的套路呢? 宫九恨恨看着我。 “那你自杀吧,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我:“……” 真的很想给这位的逻辑跪下,不过可能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恩,我更喜欢同归于尽,就是和这货拼到这一步实在不太值得。 但是也顾不得这些,我调整最后的力气和功力,直接伸手抓住宫九的剑,趁着他一愣,将剑抵在他的心口。 “解药?” 宫九:“你知道吗?” “哈?” “这种药压制越狠,反弹时候就越难解,已经超过一炷香,解药都没用了,你再继续忍下去,会经脉逆转。”他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我思绪一乱,力气用得有些大,手上鲜血得触感,很是炽热,然后非常用力得把他捆成球,再一脚踢下水。 我感觉眼前开始模糊,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抓住时间坐下,开始调解,我还就不信了,我医术满级的,还会真的解决不了。 事实证明,这确实有点难度,最后虽然压制下去,但逆行的经脉差点让我走火入魔。 我感觉眼前出现了幻觉,重重叠叠的画面很不清晰,手臂被人抓住,我反手就是一剑,似乎落了空,然后剑被人握住,似乎想要抽走,我不肯放,那人无奈,只能连我带剑一起抱起来。 叶孤城低头看人,天知道他刚刚见到那个场面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西门吹雪手上全是血,衣衫上也沾了很多,他不可否认当时的他心跳都仿佛停顿了一瞬,迫不及待跑过去。 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发现那些血并不是西门的,不过这个情况……叶孤城没有犹豫太久,直接把人横抱起来。 白云城的下属眼看着他们城主抱了人回来,还有种说不出的欣慰,但是见到脸顿时就默了,同时忍不住疯狂吐槽起来。 #城主你知道你抱得是谁吗?# #城主你还记得你之前下的战书吗?# #而且西门庄主居然还一身血!惊恐!# 是的,其实到了这种情况下,对于西门吹雪的性别变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相信的也还在坚持这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不得不说看习惯了之后,尤其是每回西门吹雪出门解决某些异常人士,手起刀落,砍瓜切菜般得姿势,都异常神勇,说是姑娘又未免太凶残了些。 最终大家在习惯和默认后,感觉其实也没有差别。 反正肯定是招惹不起的大神,没事少在人家面前晃悠就是了,但是这次居然看见自家城主把人抱怀里了,小心翼翼护着的样子,要说没点什么也不太可能。 就在他们八卦之心雄起后,叶孤城无视他们,直接上了车。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不敢多说,只好继续履行职责。 中了药? 叶孤城抿了抿唇,眼神在西门吹雪身上游移了很长时间。 最后还是倒了被水,找出随身带着的灵药,喂给对方,托某些人所赐,他在破解这种药物上很有心得,喂下大半碗。 叶孤城便坐在旁边,平静得看着。 天色将黑,西门吹雪才慢慢醒过来。 我回想起之前的事,第一个反应就是检查衣服,似乎还好,然后我一扭头,就看见叶城主,眼神幽深得看着我。 “……”天知道我什么心情! 可不可以倒带,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一瞬间想要捂脸,但还是按捺住了,不能崩。 但是这情况真的很尴尬啊! 我最后和城主四目相对,彼此凝视了四五个呼吸后,我才干巴巴得道:“叶城主。” “恩。” “你怎么在这里?” 叶孤城垂下眼:“你写信邀我一见。” 哦,好像是的,不过我写完之后,你就给我下了战书,我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纠结了片刻,我还是道:“战约,我自然会赴。” “什么战约?” 我哑然看向他,迟疑之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九月十五的决战……” 忽然失声,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了,叶孤城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重复一次,只是怪我自己,对这件事先入为主的印象太深,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信的主人未必就是叶孤城,更大可能是别人用来混淆视线,是针对我的阴谋,幸好我并没有因此作出任何异常的举动。 叶孤城似乎也终于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浅色的眼睛的一眨不眨得盯着我,然后轻轻按住了我的手。 我有些犹豫,到底抽不抽。 “我心悦你。”低沉悦耳的声线,和流水一般轻缓,舒畅。 “……”我往后挪了一点,刚刚好像出现了幻觉,“你说什么?” 叶孤城握紧我的手。 声线还是一样的,但我依然听出了他的些微担心:“你该明白的,我对你,是男女之情。” 哦,看来我没有听错,得出这个结论之后。 我习惯性得拔剑,架在叶孤城颈侧。 表白必须死。 敢表白我的男人只有一个结局,我架完才回想起来,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叶孤城。 我沉默了,犹豫了,不确定了。 如果是真的西门吹雪,面对这个场面,他会怎么办? 我把剑收了,幽幽叹了口气,得出结论。 如果是西门吹雪,如果对方是他喜欢且在意的人,他会接受。 他从心,但是我不能。 “为什么?” “顺从心意而已。” 我还真不知道叶孤城到底喜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