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哗啦啦……”
“你说什么大皇子玩闹撞倒了熙修仪的轿撵?”淑妃刚从景仁宫回来还没坐下就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气到把摆放在炕几上的棋盘扫落到了地上。
伊莲双膝跪地看着洒了满地的黑白棋子身子不由得缩了缩小声应道:“是。”
“本宫不是说了,不许大皇子靠近那几位有孕妃嫔的吗?”淑妃简直火冒三丈,一掌打在炕几上:“一群人看着一个五岁的孩童竟然还看不住,都是废物,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娘娘还请您想想法子”伊莲看着淑妃发怒,虽然心里也有所惧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出声了:“轿撵翻了熙修仪掉御湖里了好在熙修仪会泅水不过刚上岸就晕倒了还是晕在德妃娘娘的怀里。娘娘,这肯定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淑妃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平复了心情:“你说得不错,这些日子本宫都只顾着翠微宫跟景仁宫。看来是本宫大意了你把安儿的乳母叫来本宫要亲自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诺,”伊莲见自家娘娘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心里终是有了主心骨:“奴婢这就去。”
淑妃右手撑在炕几上,双目冷凝:“许氏,千万不要让本宫知道是你动的手脚,不然本宫不介意脏一次手。”
而昭阳宫里虽然起先因为主子落水晕厥有片刻慌乱,不过后来有德妃坐镇,倒也算是有条不紊。
“太医,熙修仪怎么样?”德妃站在床边,看太医诊完了脉,就赶忙问到。
成老太医是被小邓子一路背到昭阳宫的,此时正紧锁着眉头,跪在地上,朝德妃拱手道:“回德妃娘娘的话,熙修仪虽动了胎气,不过好在龙胎已过三月,且熙修仪原身子康健,只要接下来的几个月静心养着,便可保龙胎无碍。”他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现在可以放心了:“臣先给熙修仪开几副安胎药。”
德妃松了口气:“有劳太医了,”说完就走到沈玉珺的床边坐下,捏了一下沈玉珺放在身侧的手。
沈玉珺知道是德妃,嘴角微微弯了下,睁开右眼朝德妃眨了下,后又紧紧的闭上了。德妃见她这般,便知她是真的没事,笑着摇了摇头,她就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孕妇。也是,宫里的女人都是娇养着,哪像沈玉珺这样有事没事的就在园子里走动,看来她也要跟她学学了。
等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人时,德妃拍了拍沈玉珺的手:“寝殿里就咱们俩了,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沈玉珺睁开了有些迷蒙的双眼,扭头朝德妃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德妃见她这样,就忍不住的翻白眼:“我说你这心可真够宽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睡着?”
沈玉珺用手轻轻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掩饰似的笑了两声:“还不是因为有姐姐在,我心里踏实。很久没有泅水了,今天游了一会,我就感觉有点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倒是让姐姐担心了。”
德妃又朝她翻了个白眼,后看着她说:“你觉得今天这事是谁动的手?”
说到这个话题,二人不免对视了一眼,德妃见沈玉珺不吭声,不过看她那眼神,就知她心里是有底的:“在这宫里,能入得了我的眼的没几位,你算是一位,淑妃也算一个,不过我不喜淑妃的手段罢了。”
“淑妃要动手绝对不会让大皇子沾边,”沈玉珺坐起身,抱着双膝,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她没那么蠢,她的指望可都在大皇子身上。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大皇子还只是养在她那,并不是被记入她名下,要是没了大皇子,她就也只是个妃子。”
“还算拎得清,”德妃瞥了一眼沈玉珺说:“大皇子虽叫淑妃一声母妃,可她这母妃当得名不正言不顺。不过现在看来就因为这个虚名,淑妃是要背黑锅了,”接着德妃笑着对沈玉珺说:“咱们来打个赌,不出半个时辰,淑妃必定过来你宫里替大皇子给你赔罪。”
“赔罪?“沈玉珺抬眼看向德妃:“更是来探底,这次的亏,她算是吃定了,毕竟大皇子虽不是记在她名下,但现在却是养在她膝下。”
“是啊,”德妃面上没了笑意:“这宫里有孕的也就三个,但就数你对她的威胁最大,不管怎么样,在外人眼里,你跟你肚子里的宝都是她眼前的阻碍,淑妃想要对你下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这次除非她有十足的证据,不然她推脱不了。依我对淑妃那人的了解,她暂时会顶着这锅,就等日后再算账。”
“利用大皇子来设计害我,就算到时我跟我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也不会真的拿大皇子怎么样?毕竟大皇子是皇上亲生的儿子,还是目前唯一的儿子,”沈玉珺叹了口气:“没想到往日里看着她是个没用的,可这看着没用的人算计起人来,才真的叫人胆寒。”
“忍了这么多年,装得那么无知愚蠢,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淑妃放松警惕罢了,”德妃哼笑了一声,面上带着轻蔑:“许氏这次估计是要把淑妃给惹怒了。”
沈玉珺想着跟许贵仪的几次嘴仗,就微微眯起了那双桃花眼:“就不知道淑妃娘娘会不会咽下这口气?”
“淑妃这人能忍得很,”德妃想到淑妃以前志得意满的样子,就有些嘲讽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就不知她这次还能不能留得住大皇子?”
玉芙宫里,淑妃问完了话,就有些支撑不住地瘫坐在榻上:“伊莲,看来本宫这次是要保不住元安了。”
“娘娘,”伊莲跪坐在地上,面上也是一片灰暗:“就没有办法了吗?娘娘养了大皇子这么多年,皇上就真的就忍心把娘娘和大皇子分开吗?”
“没用的,本宫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早就明白了,”淑妃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额头:“往日里,本宫倒是小看许氏了,这一出手竟打了个本宫措手不及。有能耐了,到底是本宫大意了。”淑妃说着便睁开了双目,眼神冰冷:“她以为本宫是吃素的吗?”
“娘娘,您是不是应该去昭阳宫看看?”伊莲忍不住提醒道:“昭阳宫请了太医。”
淑妃微微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你随本宫一起去看看熙修仪吧,子不教,母之过,不管怎样,只要皇上没开口让本宫把大皇子送回给许氏,那本宫就还是大皇子的养母。”
“娘娘说得极是,”伊莲也站起了身子,拍打了几下身上的衣服,就跟着淑妃徒步去了昭阳宫。
德妃因为之前抱着沈玉珺的缘故,身上的宫装有些湿了。这会确定沈玉珺没事了,她就回了重华宫。沈玉珺继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淑妃来,不过她并不准备搭理淑妃。
也没让沈玉珺久等,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淑妃就到了昭阳宫。竹雨见淑妃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儿,迎了上去,行礼:“奴婢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吉祥。”
“快起来,”淑妃今儿是来赔罪的,自然不能端着,态度较往日里更是可亲,不等竹雨起身,就急急地问到:“你们娘娘怎么样?本宫一听到消息,吓得魂都没了。”
竹雨看着淑妃这样,虽说心里有怨言,但也不好什么都不说,不过她话还是说一半:“回淑妃娘娘的话,我家娘娘这会还没醒,不过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动了胎气,接下来几个月需要静养,奴婢刚随太医从太医院拿了安胎药回来,这会正在药罐里煎着。”
淑妃一听这话,就知道熙修仪的胎是保住了:“你领本宫进去看看熙修仪,不然本宫不放心。”
“诺,”淑妃这样说,竹雨作为奴才,也只能按吩咐行事。
淑妃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玉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眉头还微微皱着,就知道这次她是受了大罪,不过她倒是厉害,竟然会泅水。不要说宫里的女人,就是宫外的一般官家女子,可没几个会泅水的,这也算是许氏的错算。
“可怜见的,”淑妃眼眶都红了,拿着手里的锦帕按了按眼角,叹了口气对竹雨说:“既然熙修仪还没醒,本宫也就不多做打扰了,本宫一会就去皇上皇后那请罪,熙修仪醒了,劳烦你差人给玉芙宫送句话,本宫再过来。”
“奴婢知道了,”竹雨朝淑妃福了一礼。
淑妃领着伊莲还没出昭阳宫,就遇见了匆匆赶来的皇后跟陆昭仪:“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熙修仪怎么样?”皇后有些不满地看着淑妃,也没叫她起身,就直接开口问了。
淑妃轻声回道:“熙修仪还没醒,不过太医已经看过了,万幸龙胎无碍。”
过了几息,皇后叹了口气:“起来吧,你也不要怪本宫苛责,熙修仪的龙胎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本宫也没法向皇上交代。”
淑妃在伊莲的搀扶下,刚起了身,听皇后这么说就又跪下去了:“臣妾心里明白,是臣妾教子不严,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现在你说这些还早,这事本宫也做不了主,还是请皇上定夺吧,”皇后还有些自知之明,这事她可不能往身上揽,再说她也的确做不了主。
一提到皇上,淑妃就不禁心里一冷:“是。”
知道沈玉珺还没醒,皇后也就没进去,吩咐了昭阳宫的宫人几句话,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淑妃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