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假币不关你的事,但你一定知道些内幕,为了大局着想,还请薛相大人告知一二。”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宰相夫人尬笑着在一旁说道。
薛相瞪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斜了我一眼,“那宁王竟然已经无能到要利用你来打探消息了?”
“按说这件事我也没那么感兴趣,但事关重大,倘若真是宁王干的,那我这个宁王妃岂不也得跟着遭殃?大宋律法我是不太懂,但谋逆谋反,那可是株连的大罪,您二位也保不齐受牵连啊。”
薛相表情变得很复杂,却仍然故作镇定地喝茶。
“老夫知道了,你回去罢。”
看他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不愿意跟我这一介女流谈论国家大事的。
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不过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宰相知道了这个情况,想必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周全。
只是没想到,薛相的手段如此极端。
隔日便贴出告示,要求持有假币者限时三日上缴官府,三日过后官府派人搜查,若仍有假币者,没收全部钱币并关押。
更甚者,持有假币超过百贯,便施以重刑。
坊间四处都在讨论此事,有收到假币的卖菜老汉抹老泪,辛辛苦苦挣的钱居然要无条件上缴,而明明错就不在他。也有人提议把钱埋起来,等风声过去了再拿出来用。还有人提议夜出京城去别处使用……
赵景彦并非没有作出反应,只是薛相早先一步得到了官家的授权,此刻再说什么都晚了。
自从上一次谈话过后,我几乎没有和赵景彦碰过面。
“如今民间怨声载道,虽说都是私下里小声议论,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有什么主意?”欢欢问我。
“我有主意也没用啊,第一,告示已经发出来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第二,我哪里有什么权力参与这些事?宰相说我是妇道人家,国家大事连说都不愿与我说。”
“王爷不是财政大臣吗?这事儿怎么就宰相来处理了?”
“帘儿说是王爷迟了一步。”
欢欢点了点头,又忽然抬头问,“对了,上次王府死了丫鬟的事情,帘儿没受影响吗?”
“你不是说了吗,媚药呢,肯定是老夫人指使的,帘儿自然不会有事。况且那凶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虽然问不出元凶,但至少证明了玉儿的死的确不关帘儿的事。”
“也是。”欢欢搓着手,望向窗外的雪。
“你说十四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欢欢托着下巴,依然望着窗外,“就这两天吧,也不知道搞什么,神神秘秘的,非要让我先回来。”
“那你见着孟将军的女儿了吗?”说着我便想起王爷说的孟将军根本没有女儿。
“没有,只见到了孟将军,跟他讲完这事以后,他叹了口气,似乎早已知道会有这一天。当我们说要接他女儿走时,他先是一愣,然后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安顿我们歇息了。”
“然后呢?”
“第二天一早十四就让我先回来了,他们隔日出发。”
“你没问为什么吗?”
“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主动说,你问也是白问。”
忽听若伊一声,“呀!回来啦!”
我们起身,十四大步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位矮他半个头的人,身披纯白的长斗篷,帽子上还有一圈白色的狐狸毛,俨然黛玉般的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