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闪电照亮男人惊为天人的一张脸,他一字一句如同诅咒一般震荡在乔南的心头……
乔南猛地睁开眼睛,右手紧紧的按着脖颈,一缕缕空气滑进喉腔火辣辣的疼,仿佛还在梦里。
图书馆自习的同学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她急忙低下头,汗水滑落。
她又做梦了。
这三年来,她时常会梦到那天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桌上的白色手机亮了起来,她如惊弓之鸟身子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屏幕上显示一条没有备注的短信。
——回家。
她急匆匆离开图书馆,果然在距离燕大校门口五百米处,一辆黑色的轿车被笼罩在榕树的树冠阴影下。
小跑过去上了车,她不敢耽搁,这是梁非城的规矩。
车子沿着燕京城的护城河一路向北,绕过整排盘根错节的榕树,隐约可见隐在其后灰瓦白墙的房子。
这个区域是旧时王公贵族之所,后来几经风雨,民国时期成了梁公馆,一直到如今,沿袭百年的清贵世家。
乔南脸色有些发白,车上明明开着暖气,她却瑟瑟发抖,像是忽然间大病了一场,浑身冒着冷汗。
司机不耐烦的催她下车,她如梦初醒,下了车,直奔主楼而去。
她跑的太急了没看见园丁搬着花盆从旁边走过来,险些撞了上去。
“让开点,没长眼睛的东西!”园丁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反手就把手里的洒水壶用力往她手肘上一砸。
园丁骂道:“做了丧尽天良的事,三少还肯留你一条命,没有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园丁见了她就晦气,骂骂咧咧了几句才离开。
乔南垂下眼帘退到了一旁,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整张脸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麻木。
自从妈妈逃走,还留下让她百口莫辩的证据开始,梁家就连佣人都把她视为眼中钉,恨不能把她踩在脚下。
三年的时间早已经让她习惯了,在梁家,没有人会把她当人。
乔南走到三楼主卧门前,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抬手敲门。
三声后,男人清冷淡漠的嗓音传来:“进来。”
开门进去,屋里有淡淡的沉水香的气息,梁非城身上常带有这个味道。
乔南浑身不舒服,一如噩梦缠身,三年前的阴影一直萦绕在心头上。
梁非城站在打开的窗前抽烟,微微侧着的脸轮廓昭彰,一眼望过去鼻梁英挺,眉骨生得极好。
男人身形挺拔高大,只是那么站着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梁非城,梁家如今的掌权者,燕京城最令人敬畏的梁三少。
她留在梁家赎罪的三年什么都改变了,但唯独梁非城没变,他依旧高高在上,对她厌恶憎恨,随时可以将她碾进尘埃里。
曾经的他是她心里的一束光,如冬日青阳,温暖着她,然而三年前的那一晚彻底撕毁了她的人生,梁非城认定她和母亲合谋害了他的大哥。
她是罪人!
这个枷锁牢牢的套在她身上,梁非城始终在另一端攥紧铁链,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她。
寒风从窗口灌入,乔南打了个冷颤。
梁非城转过身来,目光扫过她素净的小脸,眉眼清寒。
“慢了十分钟。”
乔南的手心都是冷汗,她揪着衣服下摆,出声道:“路上堵车了。”
梁非城不置可否,冷哼一声,将烟从唇边移开。
“把衣服换了,陪我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