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派公子归生率十万大军在前方挺进,楚国派司马公子侧率二十万大军紧随其后。
郑军不是宋军对手,如果楚国不支持,大概率郑国是要惨败的,如果楚国参与,宋国必大败。
楚庄王的设想是:如果郑军败了,宋军也将师老兵疲而失去战力,楚国打着为郑军报仇的旗号,可一鼓作气先拿下宋国,再顺便连郑国也一起收入囊中。
没想到宋国会不战而败。
宋文公派我带十万兵力抵御。
战将玉钏做我的副将。
双方在逼近宋境的大棘开阔地相遇,各自安营扎寨,排兵布阵。
时值早春二月,依旧冰天雪地。
郑军远道而来,辎重绵延数里,玉钏受我之命,在夜色掩护下穿插到郑军后方截获了若干康居大尾羊和牛驴之属。
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些牲口的作用,我下令分给各部宰杀烹煮,犒劳全体将士。
由于各军驻扎的位置不同,左军分到了牛,中军分到了康居大尾羊,右军分到了驴。
我在中军阵中。
大尾羊煮好,将士们兴高采烈,七嘴八舌地吆喝起来:
“吃羊肉啰!”
“吃羊腿啰!”
“吃羊头啰!”
我在车上吃一根羊腿。
车夫羊斟脸色难看,来到我跟前说:“元帅,我不想吃羊肉,想吃牛肉。”
我说:“我们中军只分到了羊,只能吃羊。”
羊斟说:“吃羊不就是吃我么?”
我说:“哪里能这样想呢,照你这么理解的话,姓牛的岂不不能吃牛肉了么?”
羊斟说:“我还是听不惯他们这么喊,这么喊就是冒犯我。”
羊斟磨蹭了半日不肯去锅里取羊肉,最后可能实在熬不住,锅里却没肉了,只剩下一些残羹碎骨,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既如此,等着瞧好吧。”
我并不知这倒霉的羊斟已经在怨恨于我了。
两军第三日正式交战,我乘坐的马车是移动的司令部,我坐在车中央,前面是羊斟,后面是司旗。
司旗站立在车上,根据我的指令释放不同的旗语。
三军将领根据我这辆马车行进的速度、方向和司旗的旗语,动态调整所部进攻的阵势、强度和混成度。
没想到羊斟这个混账东西驱车冲进郑军军中。
我厉声呵斥道:“你敢违抗元帅之命,叛国投敌,想没想过自己的下场?”
羊斟说:“前天的羊,是你作主,今天往哪里去,是我作主。”
司旗抽出佩剑,一剑捅进羊斟的脊梁骨。
郑军汹涌而上,司旗也倒在了我的身边。
我的肉身被郑军俘获。
为了从郑军重重包围圈里把我捞出来,玉钏单枪匹马冲入敌阵,力竭而死。
宋军战败。
郑军缴获战车凡四百六十辆,俘虏二百五十人,割下一百名宋军阵亡士兵的耳朵。
宋文公用一百辆战车、四百匹毛色漂亮的良马,从郑国将我赎回。
而我的魂灵已经先于肉身,返抵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