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一刚进楚国,楚王即令将华一囚禁,准备择日于东市枭首示众。
“华使节,这回你死定了。”一个掌囚幸灾乐祸地说。
“是么,何以见得呢?”华一问。
“君王在东市搭起来丈八尺的断头台,不就是为使节准备的么?”掌囚说。
“唉,恐怕那断头台太高了,不适合于本人啊。”华一说。
“使节这就不用操心了,适不适合现在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刽子手才说了算呢。”掌囚说。
“那么我死之前还能干什么呢?”华一说。
“君王传令,不能让使节饿着,不能让使节渴着,就是不允许见任何人,除了我们这些人,也不允许任何人来见使节,免得生出事端来。”掌囚倒也实诚。
“那么我想吃什么自己可以说了算么?”华一问。
“想吃什么尽管说,管你吃饱喝足。”掌囚说。
“好吧,我要一只清蒸鳌花鱼,一只水煮芦花鸡,一坛老酒。”华一说。
“天匝匝,使节是真是心宽如海啊,都死到临头了,还吃得下去这么多东西!”掌囚嘀咕道。
没人知晓,就在华一启程赴楚国之前,已经有一个人先行到了楚国,并且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靳尚。
靳尚是土生土长的郢都人,崇拜华一的统一天下主张,在华一入秦不久便前来拜访,一夜长谈使得两人结下了终身友谊。
其实,当年靳尚离开咸阳后,与华一还曾联络过一次,就是这一个年底,靳尚差人给华一送来一只带暗格的函盒,打开后一张简帛上,一共十个字:心心相印,心照不宣。遥祝。
那人是华一派来的,对靳尚说:“我家官人不久就要来自投罗网了,可能九死一生,命我前来告知司空大人。”
靳尚说:“我知道了,捎话给你家官人,和平不会死。”
没有饮茶,也没有留宿,两人说了这些话,从秦国来的人便兀自隐去了。
楚王虽然日理万机,胸怀国家大事,但也享受着完美的情感生活,王后子绣温柔恭顺,楚王甚是疼爱,两人情意绵绵,恩爱如初。
王后子绣也是郢都人,生于大族,与靳尚自幼便相识,对靳尚很敬重,遇到问题常常征询靳尚的看法。
这天,趁楚王朝会之后与廷尉商议如何杀死华一之机,靳尚赶到子绣处对她说:“夫人就要失宠了!”
子绣大惊,忙问缘由。
靳尚说:“想必夫人知悉华一得罪楚国的本末,听说君王要用大片土地来交换华一的性命,必欲置华一于死地,秦国也应允了,觉得牺牲华一来换取楚国的大片土地划得来。但事情因此就开始起变化了。”
子绣说:“如何就起了变化呢?”
靳尚说:“怕君王反悔,秦王还要把一名绝代美女和许多能歌善舞的陪嫁艺伎献给楚王。”
子绣说:“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