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朝着先前土著行进的方向继续前进。
说是两队,因为除了走在最前面的领队、江恒和大姐,其它人只是在各自的队列中默默走着,没有彼此交流的意思。
“小子,虽然我相信不会,不过还是确认一下。”大姐用领队无法听见的音量小声说着,“你不是真打算取得这些人的信任吧?”
江恒看看一旁目不斜视只是向前的领队,摇了摇头。
不适感仍旧持续着。只是渐渐平稳,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
并不是笑魇的速度变慢了……而是他们正在做的事让笑魇的侵蚀不再那么急迫。江恒这样猜测。
“这位……领队。”他姑且这样称呼着,“我可以问问你们对那些诡异的了解吗?”
“你说诡异?奇怪的叫法。”领队甚至没有转头看他,“……对这些东西,你们在区里生活过的家伙不是该比我们更清楚吗?”
江恒蹙眉。
先前对这群人的示威是必要的,否则根本无法建立平等的沟通关系。
但这种示威无疑加大了获取信息的难度。如果领队他们只是愤怒自己这几人动手还好,总能想些办法暂时弥合关系……
但是听领队的话,似乎不只是这样。他们对“区里的人”,有一种自发的疏离感。
现在对身份的印象基本已经固化,很难再扭转他们的观念了。何况江恒也并不想这么做。
该怎么办呢?
“想好了吗?”大姐的声音再次响起。“按你先前所说,那个笑魇可是该追上来了吧?我们就这么慢悠悠地跟着?”
她的声音平静,悠闲,带着隐隐的不满。
该怎么办?江恒感到压力从自己的胃部上涌,直冲喉结。
该怎么办?心底不安的情绪低语着,一遍一遍地重复。
嘻。
伴着在脑中回荡的质问,嬉笑声,诡异的笑声,让人不适的笑声响起。
嘻嘻嘻。声音一点一点地变大,嘻嘻嘻,嘻嘻——
“——我需要仔细想想,抱歉。”
“…………”大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恒。
无暇管顾大姐的态度,江恒放慢步伐,退到属于他们这些新人的队伍里。
“江哥。”“江……江先生。”
小周诧异地看了看自己,而李穷奇和女生则关切地走上来。江恒只是摇头。
他需要安静……和理性。
江恒深吸一口气,风中裹挟的细沙沿着喉咙进入,让他想咳嗽出声。只是和脑中、腹中翻滚的感受相比,这刺激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自己想死在这里吗?
不。
自己能死在这里吗?
不。
那么该做的事就很简单了。
“李穷奇,你扶我一下。”“啊?哦。”
将淤气吐出,江恒闭上眼,将注意尽量从痛苦与杂绪中移开,想像自己在一个紧闭狭窄,空无一人的房间内……
…………
成功了?
江恒不知道,他只能去相信。这里一片漆黑,似乎躯体的感受暂时与自己的意识联系的不那么紧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