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馆的过程十分顺利，没遇到什么困难。不过江恒觉得在告知自己要离开这件事时，掌柜还是似笑非笑地多看了他两眼。

正是午后三刻，烈日最重的时节。大道上没有几个人，只能看见道边晒得枯黄的树。

“我们去哪里呢？京师？或者你来指明一个地方？”

自从江恒向武夫揭露自己的身份后，他就一直在沉默。

如果说武夫是怀疑他“天外来客”的身份，江恒还能理解他的想法，但似乎并非是这样。

“……为什么选择我？”武夫终于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正好碰见了你？”江恒继续当着谜语人，“也许你被追来这里就是被人暗中决定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武夫再次沉默。看得出来他对江恒的身份很是震惊，不过内心的纠结压过了这种惊讶。

想突破他的心防，江恒还需要再推一把手。

“你似乎对我所说的话一点都不怀疑？”他向武夫问着，“你就确信我真是天外来客吗？”

“没有人会拿这种大不韪的话题来开玩笑，只有缺少常识的外来人才会这么说。”武夫叹道，“况且你们若真是天外来客，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释通了……我该早些想到的。”

“我还没有问你。如果这些就如同常识一样，你为什么又犯了命案呢？”江恒接着问道，他可不能让武夫就这么开始回忆过去。

“先前听你的话，似乎是因为你家中的遭遇，因为你的妹妹？”

“是。我的妹妹被武家公子盯上，”武夫的语气中依旧带着怨恨，“她不愿，那凶人就去托关系，用各种方式逼迫那丫头从他……我从外地闻讯赶来时，家中父母已被逼死了。”

“她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武艺天分也较我更高，我不能让她的未来断送在这里……只有把那武家公子杀了，才能结束这灾难。”

江恒听完武夫的话，颔首片刻。

“我有两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那武家公子作恶，涤妖寺不闻不问呢？对他们而言，阻止他也能得到功德才对吧？”

武夫摇头。

“并不是这么简单。武家公子知道如何绕过那些僧人的条条框框，也很难说他们间是否有些交易。”

“……武家公子，本就是白月派的外门弟子，想做到这些事情轻而易举。我的父亲干脆就是被毒杀的，对外却说是不尊医嘱之祸。”

江恒点头。

“那么，第二个问题。”

“你为何这么确定，杀掉武家公子一切就会结束呢？难道你的妹妹不会为了你报仇？难道那些正派不会为你之罪难为你的妹妹？”

“我相信，因为只要她还有常识，她就不会这样去做。”武夫的语气很淡然，“我刺杀那凶人是为了救她，而她对四大派出手却毫无意义。”

“我明白了。”江恒回答道。“我确定那两位同伴是会帮你杀掉武家公子，那么现在你又会做些什么呢？”

“他们……真的会？”武夫有些犹疑，“我先前说话时，便是欺你们身自外地，不知武家公子白月派外门的身份，单凭武艺确实是能杀他不错……但既然你们是天外来客，又有何理由必须杀他呢？”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江恒对天外来客就是无限队员的猜测已经肯定了七八分。“对我们这些天外来客来说，完成‘任务’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帮助你也许就在我们的任务其一。”

“……我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武夫叹息道，“因为我已经再没别的事能够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