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军抬头，感动地看向阶梯之上那穿着黄与金色龙袍的那人。

他看不清上方那人的脸，只记得他给自己赐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珍惜的东西——

他为自己赐下了未来。

那人后来还说了什么吗？不重要，至少张茂军不记得了。既然不记得，那自然就是不重要了。

于是张茂军带着自己——还有未来，通知这些谋面未久的同伴们。到此为止。

“所以？”李穷奇听完罗语嫣的叙述，有些玩味的咋了咋舌头。“这家伙其实是想与我们分享他的喜讯的？”

“是……”罗语嫣的衰弱依旧没有好转，看来在主神那里恢复之前，她是没办法再使用能力的了。

“但是他却被那个公子的仆从伤害了这样久。”她有些嗔怪地看着李穷奇，“如果你早点出手就好了，也许他不会混乱到像现在这样。”

“你这样认为？”李穷奇笑笑，火焰从他手掌上升起。“如果你这样认为，那我就反过来猜测。”

“他即便不像现在这样混乱……也会被他身后那些禁卫弄得混乱。我已经大概猜出那些人把他抓走是为了什么了。”

张茂军抬起头。在他被殴打许久以后，这是他除了还击以外第一次做出动作。

他的口中发出含混不清地呜咽，他的五官战栗着，抽动着。他张开口，像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闭上。

他伸出手。

“为什么？”

张茂军相信自己的未来，他才被许诺过。他被人夸赞了，他被人需要了，他受到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赏赐，那赏赐闪着金光，从额头化入他的脑袋中。

张茂军的未来一片光明。

那些人是被抓住了吗？还是说他们雇了人来转运呢？不管是什么，总之要先问——

张茂军的腹部被那老人击了一掌。他受了赏赐，并没有什么伤势，只是痛感并没有因此而些微减轻。

为什么？

张茂军用拳头还击，用脚还击，没有用，那老人就像梦中的恶鬼一样，不停不停地殴打着他，为他带来痛楚。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拥有未来了吗？

张茂军的嘴角渗出血丝。他的脸色铁青，老人的掌力在他的脏腑间肆虐，搅动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那些部位。

未来，未来。未来是建立在过去的基础上的。张茂军不知道这点，如果没有意外，他也不会知道这点。

不过藉由老人给予的苦楚——他“意识到”了这点。

曾经的恶语与往事再一次从心底浮现，现时与过去的界限不再那么清晰。

面前的人。点着火的黄毛，瘦弱的女生，胖男人，倒下的人，渐渐与记忆中那些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张茂军的脑袋爆裂开，生出了一张口——是两张，三张，更多张，许许多多张口。

但是没有，张茂军的头没有爆裂开，也没有那么多的口器，李穷奇也没有要被他进攻——没有。

“是精神！他正将精神力量具现化！”拥有精神类血统，对此十分敏感的罗语嫣惊呼。她再次尝试运转能力，但只有头部传来的阵阵痛楚告诉她：这不可行。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啊。”李穷奇笑着，他的手中火焰升腾，迎向那些可见又不可见的，向他扑来的口器。

“来吧——”

【任务完成，评价为普通，现在开始回归。】

“啊呀？”

光柱落在李穷奇的身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张茂军的口器咬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