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迟没动,七大姑八大姨疑惑得议论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咋?”
“你看她动弹也懒得动,肯定又想悔婚了呗。”
“啊?”旁人惊诧。
“据说她已经悔了13次婚了,若再加这次,就是第14次了!”
“她这般胡作非为,日后怕是很难嫁出去吧?”
柳氏重重地点头,神情嫌弃:
“别说嫁出去了,那时候,她就是整个京城的巨大笑话。”
“以后,没人敢娶她的。”
旁人凑过去听,眼神困惑。
柳氏撇撇嘴,降低音量地悄悄说:
“更何况她还在儿时误食什么草药,年纪轻轻就毁了容。”
“令人光是看了眼,就作呕,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毁容?”
旁人视线落在云浅月左边脸颊边交错斑驳的伤痕,很是赞同柳氏。
“还是柳家娘子说得没错,入赘的夫君终是入赘的,身份卑贱,连低贱的奴隶都不如,如今和毁了容的养女结为夫妻,简直就是绝配啊!”
柳氏扬起得意的微笑。
“要不怎么说,云家能有第13位夫婿呢?”
还不是因为对方身份低贱。
潇寂霖微微偏着头,态度虔诚地举拜苍穹,耳畔边却屡次传来:
入赘、卑贱、连奴隶都不如。
贱人、害人精、怎么不去死。
这种话,潇寂霖每天都要听无数遍,耳朵都要起层厚厚的茧了。
这些人却总是揪着他说个不停,自豪的如同孔雀,好似这样就能与他这种低贱之人撇清关系。
他每次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独自隐忍着话语中带来得欺辱与伤害。
这次也毫不例外。
潇寂霖就这么静静地叩拜着,也不敢随意转身或将胳膊给放下。
司仪赶紧扯嗓喊了两声,见她还没有任何想转身的意思。
不禁感叹这位郎君是真凄惨,嫁给在云氏最不受宠的小姐就罢了,还如同前13位夫婿似的,被轻视了。
不过。
潇寂霖也就是个地位卑微的庶子,能入赘富商之女也是修了福气的。
云浅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圆溜溜眼睛左边瞅瞅右边瞅瞅。
丝毫没有任何想要转身叩拜的意思。
司仪拿她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眼神果断朝云氏求助。
云家两老对视,脸色难看极了。
只因这场面实在是太似曾相识。
云浅月悔得13次婚里有10次是这种轻视的态度。
作为她的爹娘已经被她婚烟大事给丢尽了脸面。
却又实在不放心她年龄已到,迟迟未婚配,被民妇在背后嚼了舌根,传得绯闻到处都是。
轻则她不仅仅会伤透了心,重则永远都不肯踏出家门,独自难过。
眼看她俩都迟迟踌躇不前。
司仪还想说什么。
云氏尴尬的笑了笑,柔声地询问:
“朵朵,你究竟在看什么呢?”
云浅月没搭理她,眼神依旧在东张西望,也压根就不懂云氏口中喊得朵朵是谁。
云氏压制住翻腾的怒意:
“朵朵,你难道不想成亲吗??”
“多少双眼睛都看着你呢。”
云浅月本来不想搭理她的,可无数炙热得目光灼灼盯着她。
她循声望去,疑惑的指着自己。
“你…在跟我说话?”
云氏坐得端庄优雅,身穿素雅的衣裳,衣襟上绣着细腻的兰花,既显端庄又不失温婉。
那张不施粉黛的脸颊,很是明艳。
身旁坐着1位略显英气的男人,眼尾处被岁月留下了几道深浅的痕迹。
即使他留着胡须,仍旧能看出来男人外貌俊俏,应该在年轻的时候,不缺姑娘喜欢。
云氏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
“我不跟你说话,跟谁说话呢?”
“何况今天是你成亲的大喜之日,你该不会是没睡醒,还在梦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