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知岁月长短,修行人追求道也各有各的目。
或是为了财富权利,或是为了高人一等,或是为了通天彻地的伟力,亦或是为了长生。
不管为了什么,修行都需要长时间的“修”,真正算下来的时间,也与凡人相差不多。
修行一生获得的是绝大多数枯燥无味的时间,这样的长生久视真的算长生吗?
况且任你修为通天也是不足二百载。
这样的付出真的值得?大多数修行者会因此步入魔障。
林戏端坐在自家院落闭目冥想。
他在思考,借假修真的“假”,这些年他看星观山,皆求外物。
风把灰云吹来遮住太阳,但大气的燠热有增无减。天空布满乌云,一块接着一块,太阳好像永无出头之日。
桓炽喜欢这样的天气,他觉得故乡的水汽就在其中,让他心安。
所以第一次拒绝庚云嵩的邀请,奈何面对的是社牛大能,最后还是被带到了林戏的院落里。
“吱呀”的声响,院子的铁小篱笆打开惊走了落在林戏身上的几只麻雀,仔细看似乎还有鸟屎落在身上。
林戏不在意,两人也不在意。
“大哥!嗑瓜子!”
“不磕!”
庚云嵩不管林戏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瓜子散在石桌上。
多日的相处让他知道,林戏这人虽然心口如一,却又心思百转。比如,下一秒他可能就会想尝尝。
又抓了一大把往桓炽手上放,这货是真不好意思,不给他拿着就不会动。
“看你最近有烦心事?”
“我不知道往何处走!”
“你现在不是在走着吗?怎会不知往何处?”
“那你是往何处?”
“求那毗卢遮那佛之法身,寻绝对真理,除一切暗!”
“如何做?”
“遇事而行,先遍照己心,后荡魔伏恶!”
庚云嵩不加思索,张嘴就来。
“你呢?”林戏转头问桓炽!
“我…我只想枪冠天下!希望自己枪心通透,”桓炽越说把头埋得越低,“一…往无前!”
世间每一个傲视同辈之人,都在年少之时立下大志向,哪怕不能成功,哪怕这份痴心妄想最后沦为笑柄也无怨无悔。
“搁这半天,你还没有立道心?
修道修道!你咋修的?还修得这么快?”
林戏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曾经修行,是否只是因为父亲的遗憾才愿意踏入修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修行求道。
当初玄真想传授他《御龙冲霄观想经》,他拒绝了!非要自己悟出一条修行之路出来。
也只是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可以告诉父亲,世间万法皆可求道,不必拘泥于“左道”、“正道”。
长生久视,林戏并不想,至少现在不想。财富名利,过往云烟,不如回白龙观陪着师傅和两个师弟。
世间太平?就像郑常说的,自己哪有这个能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林戏默然不语。
院外传来数人脚步声,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三人的耳力自然已经远超常人,对话传入耳中。
“浅浅,真的要去吗?”
“废话!我们都没有修行过,不来这里问一下自己到底在哪一步,心里头不安稳。
还好迎梅给我们说班里还有三个修行者,你看看黄昭那伙人小人得志的模样,榜上那几个“修二代”,就觉得自己姓“奴”了。对着那个刘临泽跟个发情的野狗似的,看着都恶心!
还有那个刘临泽,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一定是个妥妥的伪君子。
怎么没人啊?晚上看着不是这栋房有人吗?”
“小声点!浅浅。”
“噗嗤!”庚云嵩听着女孩们对话笑出声来。
四个女人这才注意,隔壁院子有三个男子透过栏杆看着这里。
其中一个男的脸都笑歪了。
四女一阵尴尬!
林雅倩强作镇定,直接向前,明知故问。
“同学!听说有几个高修弟子住在这,特意来拜访。
我们家迎梅跟他们认识!”
“认识?”庚云嵩看看林戏和桓炽,三个人自从第一天去听课以后,就都窝在家里或是后山各自修行,没听说有这种事。
咋回事啊?两个小老弟。
背着我搞了些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庚云嵩已经脑补了一场狗血大剧!
富贵恶少霸占刚烈少女,低调无名小子强出头,将恶少击退收获少女芳心。
林戏看着庚云嵩脸上姨母笑真是止不住的心累。
这货真的是个修行者?这天道如此生冷不忌,不怕窜稀?
林雅倩看着三人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这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