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金声已入明道境。
法自心底而起,他分不清自己是人是狮反而心性更加契合了大道。
误打误撞的,金声从新法观天下灵气转内修自身之法变成了假天下万象求道近道之旧法。
再加上血肉永生圣贤的血气补给,把他强行拉上了明道境。
身后血海翻腾,已经不在随时溟灭,血海之中,一个狮影攀浪逐波,奔走咆哮。
“金狮”回敬桓炽蔑视的狞笑,上一刻河西,这一刻河东。
残忍嗜血的笑容自嘴角而起,现在他已经把桓炽当成了小白兔,准备好好戏弄一番再直接撕碎。一只钢刀般的爪刃前升,来回微弯。
你过来啊!
气势确实变了,身后血海法影久久不散,真气也更加凝实。
桓炽双手拿枪,枪尖向下,斜护于身前,起了个宝瓶滴水势。
我就不过来!
两人默默对视。
到底是野兽心性侵蚀了人性,暴虐的金声按耐不住性子,恶狮般发起冲锋。
桓炽斜提枪尖拦挡,狮爪与枪刃相碰。
火花溅起,照亮一狮相,一人脸。一残忍嗜血,一威明肃严。
两人交错而过。
“咻!咻!”金声看了看自己手掌被划出的白痕,愉悦的吹起口哨,转身冲刺抓去。
桓炽不转身,直接大枪后扫,大枪发出刺耳的破风声。
水龙吟·龙首回身。
从枪尖划过虚空之处,一条水龙虚空自现,弯曲着龙身,向着金声撞去。
“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你的法真不错!”
撞到好几个大树的金声爬起,伤口慢慢愈合,被野兽侵噬了神智,神情更加癫狂。
黑影之中,只有那明晃晃的两只大眼闪转腾挪,枪刃割风四起,青色的水灵和猩红的血水不时碰撞翻身,时时铁石碰撞之声,伴随着一阵花火,才能偶然看见二者身影闪逝。
“太慢了啊!不够快啊!你刚才出枪不是挺快的吗?”金声一雪前耻,肆意嘲笑。
老子太不容易了,笑一下怎么了?
血海与江川虚影同现,血海狮影仰头咆哮,向前扑去。江川耀烈,肃风袭来,一江之水泱泱而行。
“血狮撼山!”
“东逝水!”
血狮踩地成山,顶着大水嚎叫前行。
桓炽不语,真气爆发,江水暴涨。一江之水泛滥,似将大山淹没冲垮。血狮卷入洪流冲碎消散。
桓炽枪势微撤蓄势再前,指尖转动枪身,真气再度螺旋汇向枪尖,如同战斗龙卷风。直直向前刺去。
“雨点沙!”
爆炸之声响起,但是这一次,桓炽感觉是刺向大地一般,枪势如入泥潭。
见势不对,桓炽欲收枪,却像是插地过深,无法将之拔出。
真气对轰的雾尘散去,金声一手狠狠抓着刺入胸口的枪头。猖狂的看着桓炽。
“不痛不痒!”一爪高举,红光映着爪刃,寒气凛凛。
见无法回枪,桓炽欲放手速退,不想腰间一紧。
金声用狮尾缠在桓炽腰间,不让他逃脱。
鲜血撒空,护身的一江之水终究还是没有挡住割水的血爪。
金声尾巴一震,像甩垃圾一般,桓炽在水泥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撞上广场石台雕像。
不知死活!
“啧!垃圾!”金声扬眉吐气,口嗨上瘾。吐了一口唾沫,准备回冥想室。
他远远看到冥想室星辰起伏,料想还未分出胜负,准备参上一脚。
已经拖得有点久了,速战速决。
卜易和林戏就是两闷骚货,搞出什么鬼主意也说不定。
桓炽有些丧气,疼痛让他微微起伏着胸膛,现在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还是输了啊!”
“你不看看自己修的什么法?就知道观想外物,练枪。内心却没个定性!现在被一只野猫搞成这个样子,真是丢脸!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
哎呀!别动啦!还在疼吗?”
心中一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既诘责桓炽不好好学,又心疼桓炽的伤势。
“你别骂了!哥哥!”再骂桓宝宝都要哭起来了。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乖,别动,不动就不疼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哥哥!”
“还能怎么办?装死呗!等着人来救!”
“可是,庚二哥让我过来帮忙,我是要拖住他的。
那个卜易肯定也很厉害,林戏大哥已经很危险,不能再让他过去。”
……
“帮帮我,哥哥!帮帮我好不好!哥哥!”
心中声音再未响起。
良久,叹息声传来!似是妥协又似溺爱的声音响起。如同一个在外打架过孽人见人怕的混账,回到家却拿自己任性的弟弟毫无办法。
能怎么办呢?
只能宠笑着摸摸小弟的头。拍拍胸脯,交给大哥!
“谁叫你是我弟弟呢?你的要求我又怎会拒绝。
看好了,哥哥教你!”
像是温暖粗糙的大手盖上了持枪孩童幼嫩小手。桓炽想起小时候,哥哥手把手教自己习枪的情景。
笑语欢声,世间不换。
似那震昂的戏曲歌声咤起,金声感到脊背发凉,身后宛如酣睡凶兽起眸,只是慵懒探爪便石破天惊。
他大叫一声,跳起转向。
恐怖的杀气自桓炽发起,身后法影天塌星倒,江河倒流,桓炽斜身拄枪而立。
弯月翻转,晃天月华尽照其身,人影倾斜,一枪独立。
人发杀机,天地反复。
“你是谁?”金声惊慌自心起,如同被凶兽盯上的猎物。
那人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睥睨天下的声音回荡,答非所问。
“你刚才说谁垃圾呢?”
“桓炽”用手一抹伤口,暴烈的真气直接封闭受伤处,止住血流。
接着,食指向前一伸,来回弯曲。
你过来啊!
杀气随风四散开来,金声额头汗珠滴落,没有动。
轻蔑的笑声传来,桓炽心情甚佳,持龙大步向前。
忍不住唱起小曲。
“大英雄盖世无敌,灭赢秦复楚地……”
你若不来,那我可过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