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非晚正和苏老头的人一起四处走动,在沿河一带四处询问着是否有人就起过受伤的人。
“你说什么?”非晚拉着一个樵夫突然十分激动地问道。
“啊......我听说隔壁村落好像是有捞上来一个人,好像是个男的,是一个渔夫打渔的时候捞上来的,我就知道这么多。”憨厚的樵夫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那个村落怎么走?”非晚想着,辰星落水时还是男装打扮,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辰星。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穿过一片树林,有一棵大柳树的地方左拐就是了。”樵夫背着刚砍好的柴,指了路,就顺着小路走了。
“谢谢你。”非晚看着小路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冲着樵夫的背影大声道谢。
“终于有线索了,对了,小起,你快去通知苏老头还有告诉七曜,让他赶到这里来和我会合。”非晚十分想一个人就奔着小路走,但是想想还是要等七曜一起比较妥当。这个小起虽然是苏老头身边一直跟着的小孩,但自小被苏老头所救收养着,人小却很机灵。
“好。你在这里注意安全,我马上就去告诉他们。”小起说完就跑开了。
非晚找了个大石头坐下,静静地出着神等着七曜,想着辰星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出事了好几天都没有传任何消息给我们,难道真是伤的重了,没办法传消息吗?越想心里越急,不停地看着有没有七曜的身影出现。
小起疾步跑回,看见七曜便立马抓着七曜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真的吗?快带我去!”七曜正打算去苏老头的破屋子问问,刚好碰见苏老头身边的小起跑出来,听见他说非晚找到了线索,连忙央求小起带路。
二人健步如飞地走着,隐约看见了非晚在路边来回走着的身影,一路小跑上前。
“你们终于来了,我都快急死了,快走快走。”非晚左盼右盼终于等来了七曜,拉着七曜就要走。
“好,赶快去,趁着天黑之前还能回来。小起,你就先回去,以防万一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七曜回头嘱咐小起。
“好,我回去候着,你们小心。”小起乖巧地答应。
七曜点了点头,和非晚对视了一眼,便立即动身沿着小路疾走。
“穿过树林,大柳树左拐,大柳树......大柳树......找到了,大柳树!”非晚好不容易按着樵夫说的找见了大柳树,连忙向前跑去。
七曜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非晚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一旁的大石头上刻着柳树村三个字,抬眼刚好瞧见一个浣衣的村妇正往回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非晚赶忙叫住了村妇。
“你是什么人......”村妇见来者是个白嫩俊俏的小伙子,心下少了三分戒备。
“我叫白然,是来找人的,听说你们村最近有捞上来一个落水的人,请问是在哪里?”非晚十分恳切的问道。
“那个落水的人啊,在那边村口的老渔夫家中,醒了之后像是不记得事情了,老渔夫好心收留了他,帮忙捕鱼,小伙子也挺勤快的。”村妇指着一家茅屋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你。”非晚道完谢就向着那件茅屋走去,门前晾着捕捞上来的鱼,一股子腥味扑鼻而来......
非晚见状忽然心生难过,不记得事情了,难道连自己也忘了吗。
“你先别难过,问清楚了再说。”七曜看着非晚红了眼睛,出声安慰。
“请问,有人在家吗?”非晚站在门口有礼貌地问着。
“谁啊?”一个老者走了出来。
非晚想着这应该就是村妇口中所说的老渔夫了,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看上去身体却很硬朗。
“老者你好,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你是不是收留了一个落水的人。”非晚反倒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说的是小鱼吧,他不记得事了,就留在我这里帮忙,你们可是他亲友吗?”老者看着这二人并不像是坏人。
“小鱼......我们的确在找一个人,但不确定是不是您所说的小鱼,请问他在哪里?”七曜想着好像有些不对,还是先确认一下为好。
“诺,他刚刚打渔回来。”老者指着不远处走来的身影说道。
非晚和七曜回头,看见了这个老者口中所说的小鱼,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辰星,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但是这个所谓的失去了记忆的小鱼一看见非晚和七曜,忽然扔下鱼娄拔腿就跑。
“想跑......”七曜一个箭步冲上前,很快便挡住了小鱼逃跑的路。
非晚见不是辰星心中失落异常,但是见七曜好像认识这个人,便也跑上前想知道个究竟。
“二位放过我吧,我也是情非得已啊。”小鱼见跑不过只好求饶。
“不是说不记得事了吗?怎么,还记得我啊。”七曜看着眼前的人,没记错的话,这人就是当初袭击船只的卫国公府的其中一人。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卫国公府那些人见我受伤落水,便抛下我走了,我在这里被人救起,下定决心想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才会说不记得事了,求你们二位行行好,给我一次机会吧。”小鱼被七曜拽着,言语真诚,像是所言非虚的样子。
非晚看着小鱼,低头沉默了一会。
“给你一次机会,那谁能给辰星一次机会!”忽而间,非晚带着哭腔愤怒地对着小鱼吼道。
再没忍住失望带来的悲伤,非晚哭着跑开了。原以为终于可以找到辰星了,没想到最后又是一场空,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加上一次次的失望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七曜见非晚跑开,看了一眼小鱼,不再管他,便去追非晚,可是非晚一直跑一直跑像是不打算停下来的样子,直到跑到了河流旁的一处浅滩,没有路了才停了下来,蹲在了岸边,抓起脚边的石子就往河水里砸去,发泄着情绪。
七曜站在非晚身后不远处,不知道怎么再去安慰非晚,自己心里也十分痛苦和懊恼,好几天了,若再找不到,辰星姑娘若真是落水被河流冲走,无人救起,生还的可能不是太小,就是几乎不可能了。
正当七曜懊恼的捶着树时,忽而听见了非晚的呼喊声。
“七曜,你快过来,快!”非晚的声音急切不已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七曜赶忙跑到非晚身旁。
“什么事?”七曜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觉不觉得这些树叶和布条有些奇怪......”非晚指着被冲上岸的一些树叶和一些破碎的布条说道。
七曜走上前,捡起了几片叶子和布条观察着。
非晚走到七曜身旁,看着七曜捡起来的东西,忽然一把拿了过来,顿时眼睛一亮,连声音都止不住的因为激动而颤抖。
“是辰星,这些东西,一定是辰星的!我就知道她没死,只是被困住了,我就知道......”非晚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你先别哭,快说清楚了,这不过是些布条和树叶。”七曜心里虽然闪现了希望,但是也充斥着不解和疑惑。
“这个布条的结是双扣......”非晚看着布条的结忍不住一边哭一边笑着。
“什么双扣?”七曜完全听不懂非晚的话,若不是非晚还没有任何其他失常的反应,几乎都快以为非晚是因为太过期待而胡言乱语了。
“辰星有个习惯,平常人系扣只系一次,但她系任何东西都是双扣。”非晚几乎是笃定这些东西一定是来源于辰星。
“就凭这个就断言是辰星姑娘是不是太草率了?”七曜拿起树叶和布条,仔细地看着,虽然自己相信非晚,却不太相信着忽而飘至而来的东西。
“这树叶这么奇怪,再加上这么奇怪的布条,首先肯定不是自然和无意间形成的,必是有人受困想要对外传递信息才会用这么隐晦的手法。这是辰星的消失的地点林河,刚巧也在辰星消失的时间里,这个结又是辰星的习惯。辰星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巧合这种东西。当然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证明我在瞎想。”非晚心中早已经百分之百相信这些东西是辰星的,为着自己的直觉也好,期待也好,这必然已经是要追寻的线索。
“那这些树叶和上面相同大小的洞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有些树叶柄上绑了布条,有些没有呢?是什么意思?”七曜选择相信着非晚,但是不解地事情还是有很多。
“看树叶和布条的数量差不多,可能一开始都是绑着布条的,随着河流冲刷便脱落了,至于这树叶上的洞,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们把能找到的树叶都捞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非晚知道这一定是辰星好不容易才传递出来的消息,一定很是重要。
七曜和非晚一起动手将能找到的树叶都捞出来摊在了岸边仔细的研究着。
“这些树叶上的洞都是一样的,三列,分别是两个,一个,七个。”七曜再仔细看了所有的树叶之后,得出了结论。
“我这边也是这样,看来都是一样的,二一七,这会是什么意思呢?”非晚仔细地思考着所有有关的讯息,却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怎么样,辰星姑娘肯定知道她落水不见之后你会沿着河流一路寻找,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这些树叶和布条最终一定会冲向岸边,或早或晚,也一定会被发现,也是用心良苦。不过既然这些布条的结只有你知道的话,那这些洞的含义肯定是说给你的,也只有你能破解。”七曜耐心地分析到。
“天色暗了,我们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好好想想吧。”非晚看了看天色提议说。
“好。”七曜点了点头。
收拾好了一切,二人踏着夕阳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总算带着希冀。
同一片夕阳之下。
辰星正透过马车车窗看着天色渐晚,残阳如血的远空,想着自己传出去的消息是否能被非晚和七曜发现,想着若是非晚,应该能猜得出答案。
“可是在担心什么事吗?”马车内谷莀正坐着悠闲地看着书,抬眼看到辰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辰星回过头,看着超出一般大小的马车内部,俨然会一个缩小版的豪华书房,桌案,卧榻,书籍笔墨自不必说,桌案上还摆着精美的黑白玉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