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子玦示意松音将琴取走,自己则跟着辰星一起行礼退了下去。
辰星走到后台之后,没有逗留,立即提步想要返回到景子瑜身旁去。
“等等。”
景子玦走在辰星身后,待退出众人视线之后,便立即追了上去。
辰星闻言却只是放慢了脚步,景子玦便加快了脚步与辰星并肩而行。
“辰星多谢九皇子抚琴之恩。”辰星一边走着一边谢过景子玦。
“什么恩的无所谓,你的手给我看看。”景子玦走到辰星面前,拦住了辰星有些仓促的步伐。
“我......”辰星心里很惊讶,自己掩饰的很好,景子玦是怎么看出来的。
景子玦不等辰星反应,轻柔的抓过了辰星的右手,仔细地看着。
在水袖燃至周身时辰星将水袖抛出只用右手食指勾住,这绕指柔火舞精湛却也危险,自己在一旁看的最为清楚,舞到最后,那火在指尖消失时真是令人赞叹,但是自己也明白火离的如此之近,若说没有一点伤是绝对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最后行礼之时,辰星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合手护住右手的举动还是落在了自己的眼里。
辰星有些惊讶,但是瞧着景子珺眉头紧蹙一脸认真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恍神。
“九皇子......”辰星有些不自在。
“我这里有治外伤的凝膏,你等会儿。”景子玦说着便将掏出袖中的一只瓷盒,打开瓷盒,食指取出一点凝膏,很自然地帮辰星上着药。
辰星看着景子玦自然而然的动作,却止不住想起了自己今日之舞灵感的来源,便是那次在景子瑜营帐之外自己魔怔的时候主动将手指靠近了篝火烧伤之时,那时自己烧伤的手指也是被人轻柔地上着药,只不过那个人是景子瑜。
“好了。”景子玦上完了药,却发现辰星的眼神有些迷离。
辰星只觉得伤了的食指不再那么灼烧,甚至还觉得有着清润的感觉,只是心中不免疑惑,这景子玦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我常年体弱,容易磕磕碰碰,便常年随身带着,总会用到的。”景子玦主动解释着,像是明白辰星心里的疑惑一般。
“多谢九皇子。”辰星闻言倒觉得也算是甚巧,自己本想着尽快找些凉水敷一下,倒不曾想到景子玦随身带着外伤凝膏。
“这个凝膏你拿着吧,多敷几次就会好了。”景子玦说着便将瓷盒递到了辰星手中。
“这......”辰星正迟疑着,自己接过这瓷盒这景子玦该如何,但是抬眼却只见景子玦笑了笑,便让开了路,走了回去。
辰星转身望着景子玦的背影,忽感自己何德何能,能有此眷顾。
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绪,辰星转身继续向更衣室走去,想着尽快收拾好,还要回到景子瑜身旁,还有大事。
“差点忘了。”景子玦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转身对着辰星说道。
辰星闻言便立即止住脚步。
“月儿今日之舞甚美。”景子玦笑着说道。
一句轻柔如水的话语伴着清风吹进了辰星的耳中。
辰星却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感知其他任何的一切。
辰星只觉得整个人却好似听到了惊雷在耳边炸裂,连自己的手都有些发颤。
月儿......景子玦说的是月儿,是自己听错了吗?!景子玦为什么知道自己曾经是满月这件事?!
辰星忽然有些不敢转身,心里满是疑惑和恐慌。
强装镇定之后,辰星才缓缓看向了景子玦。
“月儿是......”辰星尽量表现的平静如常,带着些疑惑问着景子玦口中的月儿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不相信,也绝对不可能景子玦会知道自己之前是满月这件事,但是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子玦失礼,这么称呼竟成了习惯,脱口而出。”景子玦抱歉地一笑,解释道。
“这般称呼,辰星实在是不解。”辰星听着景子玦的解释却依旧是云里雾里,掩饰着自己眸中的惊骇,强装镇静。
“还记得在行宫时你我之间的谈话吗?”景子玦笑着反问道,怕解释一说出口,自己会被笑话吧。
“殿下说习惯夜深人静对着月儿抚琴......”辰星回忆着当时仅有的几次见面,若说真有交谈也只有那么一次。
“自遇到姑娘起,子玦的琴音才有了意义,对于子玦来说,姑娘便好比子玦着一世清冷岁月里独独相伴的月儿。”景子玦这话确是发自肺腑。
辰星稍稍放下了心,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厚谊感到手足无措。
“可是子玦私自称谓让姑娘觉得唐突了。”景子玦看着辰星从自己称呼月儿之后的反应像是有些奇怪。
“不,不是,无妨。”辰星一时之间的确是有些慌张,连忙否认。
“姑娘?”景子玦此刻却是真瞧出了辰星的不对来。
“殿下莫怪,小女子身份低微,得殿下记挂,喜不自胜却也有些受宠若惊。”辰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随即浅笑着解释道。
“如此便好。”景子玦见状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辰星望着景子玦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手心都已满是汗水,方才自己的确是被惊到了,景子玦的这声月儿的确让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己隐瞒了这么多年被人一招识破的感觉,现在思之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定下心来,辰星边走边思索着,想来景子玦是不会知道自己曾为满月这件事的,自己这么多年担惊受怕习惯了,竟然一下子就如此慌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不过,想来这般隐秘的日子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