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出现了众人的视线之内,女子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愁容,正跟随着侍女的脚步走向驾前。
众人惊讶之余,不由想起了这个女子,就是一直和刚才惊人一舞的辰星在一起跟在秦王景子瑜身后的女子。没想到她竟然会是长公主的女儿,不由心想难怪秦王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两个女子,原来竟有这般原因。
翊孝看着走来的女子,眼里有着不尽的感动,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找到了。
“非晚参见陛下。”非晚走上前,行礼问安。
“快起来吧,好孩子,你叫非晚?”帝王瞧着高台下站着的女子,却觉得好像有些面熟。
“回陛下的话,我是叫非晚。”非晚听着帝王忽而温和的言语一时之间倒有些不太适应,自己在偏殿便听着殿上的唇枪舌战,内心是忐忑不已。
“非晚......这个名字真是好,非晚,的确不晚,只要你平安就好,你今年多大啦?”帝王继续问着话。
“非晚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非晚这句话的确是实话,自己从小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辰星说像我们这样的小姑娘大多都是被遗弃的,哪会知道这些,只要一年一年活下去就好。
“这......也罢,非晚啊,你说说你的经历吧。”帝王瞧着非晚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自己这话问的不对,非晚从婴孩时期就流落在外,哪会知道自己的这些事。
非晚抬头,在人群中搜寻着辰星的身影。自己如实相告的话,必然是会牵扯到辰星,毕竟在自己这小半辈子中,辰星对于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了。只是搜索了一大圈,却发现辰星并不在,不由有些纳闷。
“父皇,儿臣倒是觉得这姑娘好像有些眼熟。”五皇子景子珺心里的疑惑从非晚刚刚走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按捺不住了。这明明就是景子瑜身边一直和辰星在一起的女子。
“这么说的话朕也有此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你一般。”帝王听得景子珺也这么说心里就更加觉得了。
“回陛下......”非晚刚想解释,却只见辰星从一旁走了出来。
“陛下容禀。”辰星快步走上前,在非晚开口之前抢先说道。
此时的景子玦看着出现在高台下的身影不由有些担忧,方才辰星忽然间转身疾步从两旁的阶梯走了下去,自己还有些担心走的这么急是否是身体有不适,转眼却发现辰星已经出现在了高台之下,站在了帝王面前。
“辰星?”帝王对辰星忽然间的出现充满了意外和疑惑。
“陛下容禀,关于这件事,辰星希望陛下可以听我叙述。”辰星从非晚一出现心里就有着担忧,非晚之前有很多人见过,对于非晚摇身一变成了兰钊国遗失了皇室之女肯定会有很多不解和疑惑,尤其是在太子景子珒和五皇子景子珺的眼里。
而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景子珺率先发难,景子珺这种人绝不是非晚能应对的,虽然自己知道有景子瑜会帮非晚,但是这种时候景子瑜掺和的越少越好,否则极易被认为是有心之举,就算之后事情圆满解决,也会被疑心的。
“你和这件事有何关联吗?”帝王真是被搞糊涂了,这辰星怎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方才陛下说过非晚眼熟,便是因着巡视祭天之行,辰星和非晚跟随着秦王殿下同去的缘故,所以格外眼熟些。”辰星解释道。
“是了,就是这样,潘越被杀一案一开始认定的凶手好像便是非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帝王听着辰星的解释却愈发疑惑了起来。
“陛下,请听辰星说一个故事,故事说完了,我想陛下一切都会明白的。”辰星知道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和帝王一样满腹疑惑,这件事情没有比自己亲自解释更好的人选了。
“辰星姑娘,这事关两国,不是你一个小小女子可以参与的。”景子珺冷着声音说道,对付辰星要比对付任何人来的难得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辰星不要参与这整件事情。
“回五皇子的话,正是因为事关两国,辰星才不得不亲自解释这件事,若是五皇子以为欠妥,那便请五皇子来解释吧。”辰星说完,便看向景子珺,等着景子珺的解释。
“我又不知事情缘由,如何解释?”景子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对整件事情完全不知道,辰星居然让自己来解释。
“既不知,那便闭上嘴。”帝王听着景子珺的话有些不耐烦。
“是。”景子珺听和帝王的明显带有责备之意的言论连忙住了嘴,眼神怨毒地看了一眼辰星。
“陛下容禀,这件事还要从多年前开始说起。适才说到长公主的女儿被刘季卖了一个叫做张祥的男子,而辰星当时便是张祥手底下的一个孤女,机缘巧合之下便自幼结识了非晚。”辰星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非晚微微一笑,示意非晚放心。
非晚看着辰星的眼神和微笑,忽然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自小时候开始辰星便一直都护着自己,一直以姐姐的身份自居,可是辰星和自己一样都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年岁,说不定辰星的年纪都要小于自己。辰星自小便懂事的可怕,甚至让人心疼,就算直到现在,辰星都在充当着保护自己的身份。
“你们自幼便是相识?”帝王稍稍明白了些这件事为什么辰星可以解释,原来这长公主的女儿竟然一直都和辰星有这段渊源。
“是,当时非晚还不叫非晚,辰星也不叫辰星,当时辰星名为满月,非晚名为清淇。我二人同为张祥手底等待贩卖的孤女,彼此相依为命,日子虽然凄苦无比,但是却安稳。直到有一天,那个叫做刘季的男子再次出现,他当着我二人的面,杀死了张祥,将我二人抢走,卖入了一家名为笙箫阁的风月之地。”辰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自己直接将笙箫阁的名字说了出来,肯定会引起在场之人心里不小的诧异,尤其是梁王。
梁王此时正兴致勃勃地喝着茶看着眼前的这出好戏,心想着真是时来运转,这太子和皇后的劫数真是一波接着一波,看今天的形势这皇后多半是完了。但是随着非晚和辰星的出现,景子璎觉得这件事情竟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没想到辰星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小姑娘竟然会是长公主的女儿,现在听辰星直言提起了笙箫阁,不由警觉了起来。
“后来呢?”帝王听着笙箫阁的名字像是有些耳熟,好像听人提起过,又想到这辰星和非晚好像就是来自于这笙箫阁。
“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两年多前,命运再次和我们开了个玩笑。两年多前的一天,我不慎从楼梯上跌落,昏迷了许久。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我的失足竟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而后又接连发生了很多事,我渐渐地发现这期间种种的矛头并不是我,而是当时还是清淇的非晚。当时我们只是两个毫无力量的舞姬,没有办法,只得改了名藏了起来,于是便有了两年之后的辰星和非晚。尽管已经藏匿了许久,但是对于这般追杀心里还是恐惧不已。而这时辰星已是流星阁有了些名声的舞姬,有幸得秦王殿下赏识,辰星不得已只得向秦王殿下求救。”辰星说罢看了一眼景子瑜。
景子瑜站在一旁倒是不担心辰星会说错话,反而很认真地听着辰星讲她过去的事,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听辰星讲起她的过去,虽然很多事都是一句带过,但是细想来却是耐人寻味。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和非晚才会一直跟随着秦王殿下,是为了躲避杀手。”帝王这才恍然大悟,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辰星恭敬地回答道。
“父皇,有关这件事,儿臣自知道辰星和非晚的隐情后觉得这二人实在是可怜,但是自己实在是能力有限,便拜托了裴琦。”景子瑜接着辰星的叙述继续解释着。
“现在终于明白了,思之令人觉得可怖,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命运如此多舛,这般夺命追杀,实在是令人发指。”帝王现在才算完全明白了这整件事情,前后缘由才得以完整的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