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失明了,因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东西都是一片漆黑,直到过了好一会,辰星才渐渐适应了这般漆黑的环境,依稀能在一些细小的缝隙中看见一些微弱的光,从而也知道了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很狭窄的奇怪空间里。
辰星扶着两边的墙站了起来,想要搞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却也只能通过摸索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一个类似甬道的地方,两面的墙极狭,才通一人而过。
辰星扶着两边类似木板的墙壁往前一步一挪地走着,直走到尽头才发现这条通道的尽头也用同样类似木板的墙面封死了。
来回走了好几遍之后,辰星靠着尽头的墙面缓缓坐在了地上,眼前这个黑漆漆的狭窄空间好像是全部封死的,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关进来的,但是想来谷莀既然会放心把自己锁在这里面必然是不担心自己能有办法逃出去,更何况这个地方,自己几乎连自己的手掌都难以看清,真的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要想逃出去也实在是有些困难。
“怕是又让你担心了……”辰星缓缓抬头,看着黑暗无比的空间,念着景子瑜,喃喃自语。
此时,景子瑜已然进宫,寻着路往芳音阁的方向走去,想着自己虽然在宫中居住多年,但是却很少到过芳音阁这般地方。
景子瑜几乎算是有些风尘仆仆地走进了芳音阁,带着冷峻和肃穆的气场几乎震住了芳音阁内的一种大小乐师们。
“秦王殿下安好。”众人纷纷见礼问安。
“谷莀......草木在哪里?”景子瑜本想直言相问,但是总觉得有可能这么久了这些乐师们都不知道草木其实是叫谷莀。
“回秦王殿下的话,今日草木先生不在芳音阁。”领头的一位乐师恭敬地回答道。
“不在?在或不在可不是这么随便说的,他的房间在哪里?”景子瑜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这种可以随便交与别人口中的托词自己见的多了。
“草木先生的房间在二楼第一间......只是草木先生真的不在。”为首的乐师有些为难地回答着,草木先生的房间历来都是不许人进的,但是想来任谁也不敢拦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位气势汹汹的秦王殿下。
景子瑜闻言,再也没有多废话一句,便直接上了楼梯,直奔谷莀的房间而去。
几乎是破门而入,景子瑜直接走进了谷莀的房间。
只是对于这个有些奇怪的有着许许多多间隔室的房间来说,景子瑜一时间还是有些茫然的,但是经过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搜查之后,无奈地发现这个房间真的是空无一人。
就在景子瑜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惊异地发现在一旁的墙上竟然挂着辰星的画像,这幅画像画地极好,画中的辰星栩栩如生,翩然起舞的姿态甚至让人觉得下一秒辰星便会站在自己的面前。
景子瑜定定地看着这幅画像,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
而景子瑜永远也不会想到的便是这幅画像的背后,只有一层木板墙面之隔,自己整颗心都系着的辰星正背靠着这并不厚的木板隔墙独自坐在漆黑的暗室之内幽叹。
而辰星也永远不会想到这个时候自己心心念念的景子瑜就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画像,茫然而忧心。
只是一张画像,便好似隔出了一条银河的距离。
良久,景子瑜从画像中挣脱开眼神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提步离开了芳音阁。
正抱膝独坐在黑暗中的辰星,依稀觉得有一声叹息声传来,那么飘渺虚无,就好像是自己的臆想一般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
辰星坐直了些身子,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看了看四周几乎完全漆黑的空间,想着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么密封的地方,这么轻的叹息声自己怎么可能听得到呢,最多不过是缝隙中偶尔穿过的一丝清风吧。
景子瑜没有在芳音阁找到谷莀,也没有在宫里多作逗留,出宫便直接奔着谷莀在宫外的居所而去。以前,自己还曾去过那个地方,那个时候为了抓获到皇后那个隐秘的杀手,自己不得不借助谷莀的力量,只是没想到,自己借助的这个人,会是处心积虑谋划了一切的幕后操控者。
然而当景子瑜到达自己曾经到过的这个谷莀的宅院之时,才发现这个宅院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再无一点人影可寻。
景子瑜站在门前,不由轻声嘲笑起了自己来。
“景子瑜啊景子瑜,这天下还有比你更笨的人吗?”景子瑜牵着马儿,在宅院门前轻声说道。若是谷莀带走了辰星,自己想直接这么找回来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自己居然还妄想着可以在能想到的谷莀待过的地方找到谷莀,真是愚蠢之极。
这么想着,景子瑜便直接上马,转回了秦王府。
景子瑜在秦王府门前下了马,但是还未走到自己的府门前,便已经觉察出了很明显的不对劲,且不说门前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府内都好像充满着一股异常的感觉,让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景子瑜走进了府内,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整个秦王府忽然间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
此时的颜青正在正堂内,看着坐在主位之上正悠然自得的男子。依稀还记得这个男子说着是秦王殿下故友,走进秦王府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形。面前这个俊逸不凡甚至透着一丝妖冶的男子只一个眼神便让秦王府的守卫们没有敢轻举妄动。
“你们秦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谷莀喝着茶,言语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颜青站在一旁,听着这男子的问话,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正当颜青不知所措的时候,谷莀看向外面的眼神变了变,颜青侧头看去,来者正是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安好,我正问着您何时回来呢。”谷莀带着笑意说道,但是却连一点想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就如同秦王府原就是自己的一般。
“是吗?我也刚好有事需要找阁下问个明白……”景子瑜瞬间凌厉的气势丝毫不输给此时端坐在主位的谷莀。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可不像是能好好谈的样子......”谷莀挑眉看了一眼四周,几乎秦王府内所有的高手都暗中围着这个正堂。
“阁下不介意的话,书房有请。”景子瑜说完,便自己先行走了出去,走向了书房。
颜青在这两个男子离开正堂之后才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心满是冷汗,连心跳都格外的快。
景子瑜和谷莀在书房落座之后,反倒是谷莀率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殿下不必这么气势凌人,我这番前来,不过是为了解答殿下的一个疑惑而已。”谷莀坐在椅子上,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就像是多年故人前来拜访一般,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拘束。
“哦?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正宫里宫外地找着阁下想问阁下一个问题呢。”景子瑜冷冽的气势与谷莀悠闲的态度截然相反。
“宫里宫外......”谷莀强调了一句景子瑜话中的四个字。
“是,宫里宫外,这宫里指的自然就是芳音阁了,不过我竟然不知谷大公子竟然有这般爱好和技艺。”景子瑜冷笑了一声说道。
“呵呵......既然殿下已经去过芳音阁了,想必也已经见到芳音阁中的辰星了吧。”尽管笑了两声,但是谷莀的言语里听不出一点波澜,连面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景子瑜闻言,瞬间闪了闪眼神,率先从谷莀口中听见辰星两个字,竟然让人觉得如此不甘。
景子瑜微眯着双眸,眼神透露出了强烈的危险之意。尽管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景子瑜还是立即联想到了芳音阁中辰星的那一副画像,只不过就算只是一副辰星的画像,只要自己想着这幅画像是日日挂在谷莀的芳音阁内,光是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怎么,难道殿下没有瞧见那副画吗?”谷莀见景子瑜良久没有说话,开口问着。
“瞧见了如何?没瞧见又如何?难道阁下是来问我那副画画的如何的吗?”景子瑜言语中带着轻蔑和不屑。
“也可以这么说吧......殿下不觉得那副画中的辰星美得让人心慌吗?让人特别想要占为己有。”谷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单手手肘撑在了桌面上,一派沉浸在美好中的样子。
“辰星在哪里?”景子瑜尽量不去看着谷莀那番得意的样子,自己没有保护好辰星,让谷莀劫走了,本就是自己的过失,自己不想抱怨也没资格抱怨,但是一想到劫走辰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还在得意地炫耀着这件事情,简直快要把人逼疯。然而自己却并没有办法动谷莀,毕竟现在知道辰星下落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殿下不用着急,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答殿下的这个疑惑的,不过在我告诉殿下之前,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说明,毕竟这些事都很重要且相互联系。”谷莀见景子瑜总算是问出了这句话,也就反倒更加不着急了。
“我本也不觉得阁下会特意来我这秦王府好心告知我辰星的下落。”景子瑜心里也早在知道谷莀来秦王府的一瞬间就知道了谷莀的这次来访一定不简单。
“是不是好心,都要殿下自己评断,我只是想先问殿下一个问题。辰星是否告诉过殿下一件事,在辰星离宫前曾和帝王有过一次交谈。这次交谈还了有关于陛下对梁王的评断,说梁王忠勇耿直,却极容易被人利用,本不适合为君为主。”这番话虽然敏感,但是谷莀却直言问道。
“是,又如何?”景子瑜看了一眼谷莀,点了点头,转头盯着谷莀问道。
“殿下难道不好奇陛下是如何评断殿下您的吗?”谷莀反问道。
景子瑜闻言,没有说话,辰星在说的时候自己的确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但是辰星并没有回答自己,只是说无法客观之类的云云回避了自己的问题,而当时自己也并不想强迫辰星回答。
“看来殿下也是很想知道的,只是辰星姑娘并没有告诉殿下,或者辰星姑娘可能直接撒了谎,说陛下没有和其谈论过殿下。”谷莀看着景子瑜沉默不语,便知道这件事辰星一定是瞒着的,也必须是要瞒着的。
“你想说什么?”景子瑜极为不悦地皱着眉问道。自始至终听着谷莀的话就觉得分外刺耳,尤其是当谷莀说起辰星的时候,还有那句撒了谎,简直让人觉得谷莀是在挑拨离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