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一站起来,司马凌就跟了出去,他对这位军师实在是充满了兴趣。
远远看见一只苍鹰直直的冲向风歌,司马凌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跟上去想要救他,却见那鹰只是落到了对方肩膀上,还很亲昵的蹭了蹭少年的脸。
放走风烈,风歌回头对司马凌行了个礼,便匆匆回了宴会。
从第一次见司马凌开始,风歌就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可他却又救了他,司马凌对此疑惑不已。
司马凌回到宴会的时候,风歌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正在低声跟风白夜说着什么,风帅的神情看起来十分认真。不过宴会却照旧继续着,直到深夜,才都回营帐休息。
司马凌一回营帐,就发现风白夜竟然在他帐内,而他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风帅今夜这是做了什么安排?”
“今夜恐有敌袭。”风歌刚才接到鹰卫的消息,敌军埋伏帐外十里,且有一批去了小分队所在地。
“援军到的时候来袭?”
“殿下稍安勿躁,我们看看再说。殿下可以先行休息,未免惊扰殿下,末将先来跟殿下打个招呼。”
司马凌自然不会去睡。整个风火营帐一片安宁,似乎大家都睡下了。凌晨果然敌军有异,风火营早有准备,帐外五里弓箭手齐发,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皇想逃又入了风火营的包围圈,风帅亲自带兵,赵虎打头阵,一前一后将苗疆军围在了中间。
这边苗疆军入瓮,那边苗扬亲自带的精锐也没讨到好处,陈冰早将大批精锐暗中埋伏在附近,这一夜十万风火营兵分两路倾巢而出,只留常州驻军和当地边城乌丘城驻军守营。
风火营众将士前段时日被他们溜的来回奔波发挥不出威力都憋了一肚子火,这一夜将威力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双方战至天大亮,苗疆军死伤过半,苗扬所带的精锐更是遇上了徐冰领的风火营精锐,风歌连夜赶往分队驻地,亲自坐镇徐冰后方,弓箭火药齐放,几乎将苗疆精锐全灭。苗扬带三千精锐出营,逃回去的时候不足百人。
苗扬至战场月余,风火营憋了一个月终于发挥出了实力,全军上下振奋异常。
当日,一封捷报发往京城:风火营歼敌两万,损伤不过千。
苗扬经此一役再不轻视楚风,重新部署作战。小规模骚扰再未发挥大的作用,苗疆军军饷储备渐渐不足,长林胜利在望。
却不想在此时,京城却出了变故。
其实也说不上大的变故,只不过楚相病了。
一个月前,致力于远离官场的楚言突然进宫跟皇上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任命文书就送到了相府,一夜之间,楚言从一介白衣变成了正二品的参政执事。
虽说是相府公子,少年时期也曾才名远播,但是一跃成为正二品的高官还是引起了朝中各大臣的反对。
皇上也没说什么,只让宦官给诸位大臣传阅了三份答卷,这三份答卷均是一人所书,题材内容却完全不同,竟是近三期科举考试的头榜状元的答卷。
说起来当朝出了一件奇事:接连三期科举的状元郎都是同一人,按理说如此奇才,应是长林之福,可每期殿前放榜此人都不出现,曾有人查过,按照此人写的名字地址也完全找不到人,皇上和各位参加殿试的大臣也对此沉默不语。
此人名叫严初。
严初,楚言。
“三期状元,天纵奇才。楚言能入朝为官,朕甚欣慰。”
满朝哗然,再无异议。
参政执事,又称参政。正二品,是长林最高政务长官之一,与同平章事、枢密使、框密副使合称“宰执”。
楚言年纪轻轻官居二品,又是三期状元,一夜之间再次名动京城。直到此时,众人才惊觉,原来少年时期便才名远播的相府公子从未陨落。
一时之间,前来祝贺的,提亲的,心怀鬼胎的络绎不绝,楚言不喜热闹,每每都打着议事的名义躲到皇宫里,反正这些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跑到皇宫里去烦他。
上任第三天,楚言就托人在京城买了一处宅子,取名:陌上宅。
宅子是用他这几年攒的私房钱买的,地方不大,环境倒是雅致,比起相府,离帅府更近些。按理说正二品的官员,朝廷是发放府邸的,可楚言没收,他说自己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大一个府,先前看好了一处地方,自己也买得起。皇上也就由他去了。
房子重装修缮用了一些时日,楚言新官上任有些忙,这些事情都是林远在盯的。林远是帅府林伯的远房侄子,他定了这出宅子不足三天,林伯便私下送来一个少年,说是自己的远方侄子,初来京城,人还算有些机灵。
“大小姐在乌丘听说您封了官,猜到您可能要出门立府,知道您不想用相府的人,估摸着您初次立府可能有些想不到的,便着小人留了心。”
“这些下人和东西都是小人琢磨着您用得着的,小姐吩咐您喜欢清静,贵精不在多。有什么不足的就跟林远说,他自会帮着张罗。小姐说这些您姑且收着,就当是她的嫁妆提前入了府。”
既然是嫁妆,楚言自然是全都收下了。回手递给林伯一件金丝软甲和一封信:“她在前线需要这个,算作聘礼。”
楚言虽然在外买了宅子,可毕竟还没搬出去,所以相府足足忙了大半个月。
楚铮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边他多次想帮楚言谈入仕,都被他回绝了,另一边楚寒却一直想入朝为官。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楚寒的能力比及秋御,相府有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先前他在朝中给楚寒找了个闲职,本想让他慢慢积累经验,等待好的机会。
这下楚言一出手就是二品高职,楚铮明显的感觉出来楚寒心生不满,想来是以为这件事是他出了力的,其实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秋御是他夫人教出来的孩子,小时候就没怎么用他操过心,后来夫人过世,这孩子就跟他更不亲了,他其实心里是向着楚寒的,毕竟孩子小时候吃了很多苦,他总想补偿他。
京城也确实没什么事情能给楚寒露脸的机会,想来想去,楚铮正好趁着这个月帮着忙里忙外的应酬,而且楚家最近风头太盛,恐乐极生悲,楚相干脆在家装起了病。把押运粮草的事情交给了楚寒,好让他有机会在皇上面前露个脸。
楚寒是相爷的私生子,母亲又没入得了相府的门,平日没少受外人的议论。更何况自己的弟弟既是正室嫡子,又是名动天下的才子。可想而知,这位名义上的相府长子内心是个什么情形。
他一心想要压弟弟一头,却总不得志,多少次他暗中对付楚言,都被他化险为夷,就连上次骑马,本以为楚言必死无疑,没想到他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在仕途上占了优势,父亲给的虽是闲职,却也是从四品的官职。如今可好,楚言随手一翻腾竟然是正二品的官职,还是三期状元。楚寒自然是不服气的。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楚寒好好护送几次粮草,前线如今战事一片大好,等过段时间南方平定,粮草护送自然有功,恐怕楚相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坏就坏在,粮草被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