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钱小宁说:“红包李老师收了,五千块。”
“呵,高教授是为人正直,不好拿捏,在学术上半点不肯让步,在其他方面就更加不肯让步了。但是架不住有个贪心的老婆。”马展业说,“他在‘陶瓷钢计划’中,我给的并不少,但他的贡献却很有限,毕竟他是生物专业的,而我要的是材料专业的人才。我若知道小钧有自己能考上海事的能力,那时候压根不会去拜托他,还给他我们公司的顾问教授岗位。只因为他跟招生办的老师是同学。”马展业说完,我突然觉得,好像所有关系脉络,最后都得靠钱来打通,有时候还不光是钱。
“你就不要去深究高家了。我们维持现在这样就很好。若是项目上他一点贡献都没有,该拒绝还是得拒绝。”钱小宁建议道,“他女儿在加国还算不错,但是架不住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们夫妇俩现在在经济上还供着那儿子。我们与他是有情分,但也并不算多。而且小钧的事情他并没有帮上忙。”
“我与他也单独浅谈过两次,偶尔会聊到一些家庭琐事,但他儿子的事情我从未听他提起。”马展业说道。
“我每次给李老师送东西,她都要还我,这次也只收了糕点,琥珀还我了。但钱,推搡了几次后也就收下了。上次你托他小钧考大学的事情,李老师也是这样。我就查了下原因。”钱小宁本不八卦,她所有事情都了然于心,但马展业不问,她就说,只是做她该做的。“其实我接触李老师下来,凭我个人感觉,李老师是踏实淳朴的人,有些时候,甚至比高教授还要正直。她与高教授的儿子今年也30岁了吧,在美国读完本科又读了研究生,只是没有被留校任教,找工作因为人种问题,碰壁较多。现在正在创业阶段,资金要求不小,高教授他们家几乎倾其所有在帮这个儿子,但收效甚微。说得难听点,就是他目前还在啃老,并且不愿意回国。高教授家其实已经捉襟见肘,高教授比李老师要面子的多,这事几乎不提。李老师为了供儿子,在经济方面其实很辛苦。”我想到了桌上的芒果,他们是料定了小钧父母会去送钱吗?
“还有这层关系,是我误会李老师了,我原本只觉得她是贪心。”马展业说。
“不碍事,我们只要完成自己的目标就行。你那么认为,也不影响办事,最终都会殊途同归。”
听完他们夫妻俩的对话,我突然觉得高教授也没那么好心帮我了,或许只是看在马展业给他提供职位的份上。
我内心波澜起伏,想着纵然高教授那样的高知家庭,也有不太光彩的事情。高教授已经六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就要从大学退休了。企业也不大会聘用他。到时候他明面上的收入来源就只有退休金。而退休金又怎么可以跟大学教授,外加联达机械的研发顾问两项收入可比呢。
钱小宁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小钧,别想太多,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反倒是问马展业:“爸,那你还支持我出国留学吗?你怕不怕我和高教授的儿子一样,也待在国外不回来?”
马展业说:“待在国内,或者待在国外,都没有问题,关键还是看你在做什么。你在国外学习先进科学技术,学习先进文化知识,那我当然支持你。你要是在国外只是为外国人打工,还学不到什么,那趁早回来。”
我若有所思。我以前没有去过国外,对于新奇的事物,地方,总是会有好奇心的。所以才对外国有些向往。或许我该多问问小钧,他会说的比较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