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猜来猜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索性开口询问:“祖母,您找我有何事?”
听闻她开口,郑妪也没再同大母耳语,站直身子退至一旁。
韩大母又将王弗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道:“阿君,我且问你,你六岁那年生辰,我带你入宫面见贵妃之时,她给了你一件东西,你可还记得那是什么?”
王弗苓心里头已然震惊不已,终究还是察觉到不对劲了么?
她面上却毫无波澜,逐字逐句的回答韩大母的话:“回祖母,贵妃送了孙女一身孔雀羽编制而成的锦衣,说是极其珍贵,让孙女留着及笄之时穿戴。”
韩骊君六岁那年王弗苓还未被废黜,这点事情,她还是晓得的。
雀羽制成的衣裳何其珍贵,宫中独独一件,恰逢庆元帝盛宠韩淑芸,便赐给了她,之后韩淑芸又将其赐予她的嫡亲侄女。
当时王弗苓只觉得暴殄天物,并未深究韩淑芸这个嫡亲侄女是谁。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韩骊君了,毕竟韩家两位郎君中就只有大郎稍有作为,韩淑芸自然是偏袒长房一些。
大母见王弗苓对答如流,面上也缓和不少,接着问:“那你十五岁及笄之日,我曾给你一件东西,你且说出那是何物?”
这可把王弗苓难住了,八九年前的事情她还可以凭自己猜测,可韩骊君十五岁及笄之时,她还在清秋殿里关着,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她抬起头看了看在座的众人,每一位都把她看着,尤其是李氏。
在王弗苓与她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她不由焦急的说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答!”
再就是李氏身旁的韩骊华,见王弗苓看向她之后,慌忙收回目光,佯装没有看她。
沉默了半晌,王弗苓也晓得不能再继续沉默,她仔仔细细的回想韩骊君屋里的东西。
世家女子及笄,家中长辈都会操办一番,韩大母作为内宅里说话最顶用的那位,送的东西一定是贵重的物件。
大母又专门提出来问,约莫还是一件不太寻常的东西。
思忖片刻,王弗苓灵光一闪,连忙回答:“是一柄宝剑,剑鞘做工精致奢华,镶嵌了不少宝石。”
那柄剑被韩骊君奉在里屋的桌案上,吉春回回收整屋子都会拿来清理一遍,想来韩骊君本人是极为看重那东西。
只是王弗苓不太敢肯定,说完之后见堂中静得出奇,她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正当她紧张不已之际,大母却笑出了声:“没错没错,就是那柄剑,你打十岁见过你二叔舞剑之后便一直嚷嚷着要学。你二叔不让,你就退而求其次央求我帮你要那柄剑,说是往后要寻个能文能武的夫君,将此剑赠与他。”
原来还有这些渊源,还好韩大母未曾细问,否则败露无疑。
王弗苓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那时候不懂事,祖母快莫要取笑我了。”
大母却越发高兴,笑罢了之后与她身后的郑妪道:“今日之事,我不愿多追究,看在你跟着我这么多年的份上,罚你三个月的月钱。”
本想着郑妪领罚,此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郑妪根本不肯罢休:“大母,您可不能就这么被糊弄了!妖魔此类神通广大,什么摸不清楚?”
王弗苓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是这帮人把她当成妖魔鬼怪,认为韩骊君之所以变了性子是因为鬼怪附身。
也怪想得出来的,她若真是妖魔鬼怪,那还不吃两个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