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这些年来,每当杨可偏移了她众多计划中的其中一环之时,她都会像是今夜这样狠狠的做上一场戏。
回头向站在门口的丈夫刘达开瞧了一眼,双眼快速眨动三下,不露声色。
刘达开立马紧张起来,暗暗掐算合计,心道:眨了三下眼睛,既不是五下,更不是六下。
那么我娘子这暗号的意思就是在说,让我扮白脸,跟她联手,对杨可里外里的来上这么一出软硬兼施!
下意识瞧了两眼杨可的母亲徐雅,快步走进,说道:“杨可啊,你姑母都是为了你好。你瞧啊,她当姑母的,她……”
说到一半,立马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只听那是一名年轻女郎,大呼小叫的闯了屋里。
边走边叫:“姓杨的,我可告诉你,少在杨可面前耀武扬威的,你安着怎样的好心我心里面可有数!”
年轻女郎肤白貌美,娇艳绝伦,抓着一把菜刀急速冲到刘杨氏面前,白牙紧咬,又道:“你再欺负杨可一下,你试试!”
用力抓住杨可的手,杨可噤若寒蝉,怔怔地瞧着相识多年的邻居姐姐,保惜蕊。
保惜蕊平日里温柔似水,知书达礼。
这时仿佛被鬼神附体一般,放声叫嚣,如是决定要一菜刀将刘杨氏劈死了也似的。
刘杨氏吓得一怔,刘达开急忙叫道:“快放下菜刀!”
“滚!”
保惜蕊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狗娘养的东西,没他妈一个好人,今晚你们给我记住。”
说着一菜刀用力砍在刘杨氏的鞋上,只差一寸,刘杨氏便此脚趾给她剁断。
刘杨氏大惊失色,啊的一声,已然吓得尿了出来。
焦黄的液体从棉裤中淌出,顺着炕沿,缓缓流到地下。
刘达开本就生性懦弱,此刻见了这等场面,顿时精神恍惚,不敢动弹一下。
早已惊慌失措的徐雅手中仍旧提着灯笼,又惊又怕。
惊的是,邻居家的闺女保惜蕊一反常态,顷刻之间,如是变了一个人。
怕的是,如此一来,保惜蕊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可真是不敢想象!
忽听“啪”“啪”“啪”连续一阵扇耳光的脆响,保惜蕊胸前上下起伏不停,狂扇刘杨氏几大耳刮子。
痛扇刘杨氏耳光之后,将刘杨氏向炕里用力一推。
牵着杨可,转身便走。
保惜蕊刚夺门而出,霎时间泪珠潸然落下,站在苍茫大雪夜中,用力紧紧抱住杨可。
杨可怔了一怔,小声道:“惜姐,你……你……”
保惜蕊心中酸楚无尽,颤抖着下巴,抽泣道:“你什么都别说,去我家里住下!”
她比杨可年长五岁,是杨可青梅竹马的姐姐。
多年来两家一直做邻居,总是没来由的打从心底想要不顾一切的对杨可好。
村里人都说她眼睛瞎了,竟非要跟杨可这么个命如蝉翼的穷小子走得过分亲近。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要尽己所能的照顾好杨可。
正如普天下的那些痴男怨女们,为了情人,甘愿粉身碎骨,纵是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辞。
但到底为何喜欢对方,自己却说不上来。
此刻保惜蕊紧抱着杨可瘦小的身体,在雪地上急走,一刻不停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其时飞雪漫天,夜如浓墨,天边一轮朦胧残月。
北风呼啸,大雪如是千军万马一般,铁蹄踏遍十里八乡。
风不停,雪不定,滚滚红尘中只等岁月的流逝,命运的真相终将逐渐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