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季念川站在窗前望着空中皎月,心绪难宁,而隔壁房间的凌潇似乎也不太舒心
“肯回来了”凌潇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正闭目调息
“她帮过我”元源的声音于凌潇头顶处传来
凌潇睁开眼睛,神色不悦的讲道“晴愿已经告诉我了”
元源没有说话,转身走向桌椅,坐了下来
凌潇继续讲道“如果你告诉我,我不一定不会答应”
元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盯着手中的折扇
凌潇叹了口气,讲道“春亭的事……到此为止了”
“谢谢”说罢,元源起身准备离开
“我还有话问你”
元源收回了迈出的步子,问道“什么事?”
“念川只是让你教他隐去妖气的法术,你为何故意告诉他有两种”
元源摆出一副无辜相,回道“难得他肯放下身段向我请教,我当然要好好教啊,这还不是冲你的面子,我还有错了不成”
“少跟我来这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元源一展折扇,遮住了下半张俊脸,一双含魅的桃花眼笑眯了起来,煞是迷人好看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凌潇气得狠狠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而后又有些泄气的讲道“元源,念川他……绝对不能与妖有情”
元源见情况不太对,敛起了那副游戏看乐的神情,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那小子”
“……下山前,师尊特意将我叫到房间,叮嘱我千万要护念川周全……哪怕豁出命,也要保住念川”
“这小子是谁啊”
“念川……好像是个孤儿”
元源一脸惊愕道“又是孤儿,你们太洲山还真成救济山了,怎么都是孤儿啊”
凌潇一脸嫌弃的讲道“我只是说好像”
“什么意思?他上山求学的时候有没有父母陪同你不知道啊”
“念川是被他家的管家送来的,每个月那位管家都会来看念川,念川也只提及过自己的母亲,说已经过世了,至于父亲……他说他没有父亲”
元源挑了挑眉,讲道“没有父亲?……看来,是一位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吶”
凌潇眉心蹙起,回道“别瞎说”
元源自顾自的讲道“他母亲已死,又没有父亲,一个管家把他送上了太洲山……他什么背景,能让子央真人这般照顾他”
凌潇沉默了一会,回道“不知,念川从来不聊自己的事,其实……我们都不太了解念川,只是那次师尊跟我说……念川的命格,与我们不同”
元源敲了敲扇骨,饶有兴致的喃喃道“命格不同……”继而又问道“你可知季念川的生辰,我算算这小子的命到底有多特别”
凌潇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
元源调侃道“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自己师弟的生辰啊,你也太不关心他了吧”
凌潇轻叹了口气,回道“不是我不关心念川,是他从来不过生辰,除了师尊,没有人知道念川的生辰”
“得了,不跟你说了,我都要困死了,回房了”元源突然一转话风,凌潇还没来得及留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凌潇气得一头栽在床上,咬牙道“真狡猾”
时至子时,凌潇,元源,季念川,三人无一睡意,回来以后大家都已疲惫不堪,谁也没有提起那柄刺杀春亭的利剑,但谁也都没有忘记
那柄周身被青色火焰包裹着的,看不清真容的利剑,不止刺进了春亭的身体,也深深扎进了这三人的心里
当时整个崇岭被毁的一塌糊涂,那人竟然能完好的隐匿起自己,还丝毫不受波及,并且凌潇三个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耐心潜伏只为一击即中,掷出的佩剑还被施法遮住了真容,如此深的城府……此人,究竟是何来头,于修灵界,是福……还是祸
清晨的阳光明亮柔和的洒进屋内,季念川正在吃饭,忽闻得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
季念川转过身,看着还未清醒利索的红狐翻了翻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毫不矜持的打着哈欠,季念川看着看着,眼神不禁透露出些许笑意
“季……季念川,我怎么……你受伤了么?熠哥哥呢?我们赢了么?凌师兄呢?他们受伤了么?我,我……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小狐狸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连头都埋进了爪子下面
“我没有受伤,徐熠也没事,他昨晚回竹林了,师兄受了点伤,但不碍事,你使用灵力过度,昏过去了”季念川不紧不慢的回答着玉漱一箩筐的问题
玉漱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季念川,声音闷闷的,弱弱的响起“那我……”
“你……帮了很大的忙”
玉漱猛的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抑制不住的喜悦溢于言表,一个箭步冲下床,幻成人形站在季念川面前,兴奋的问道“真的?我真的帮上忙了么?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季念川看着眼前人,一双杏目滢滢澄亮,肤如凝脂,朱唇皓齿,扬着一脸天真的笑容正无比期待的盯着自己,简直比这清晨的阳光还要明媚耀眼
玉漱见季念川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心急的叫道“季念川,你说话啊”